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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李修福恍恍惚惚还在睡梦之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谁啊？”他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警察，快开门。”门外的声音洪亮而又透着威严。
“警察？”李修福低喃了一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是金福启吗？你别和我开玩笑。”
“李修福先生，我是这家旅馆的服务员，请快点把门打开，警察有事找你。”一个清脆温柔的声音说道，正是昨天和同事诉苦，没法去看庙会的女服务员。
此时，李修福的心非常慌乱，自己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警察怎么会找上自己？他侧过头看了一眼金福启的床铺，仍然空荡荡的，金福启彻夜未归。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金福启可能惹事了。
“快开门—”警察催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李修福连忙下了床，鞋也没顾上穿，光着脚打开了门。一位身姿挺拔，穿着警服，长相冷俊的警察站在了李修福面前。
警察旁边还站着女服务员。
“你是叫李修福吧？”警察问。
李修福迟疑地点了点头，说：“我是李修福。”
“金福启认识吗？”警察严肃地问道。
“认认识。”李修福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他怎么了？”
“跟我走一趟，到了就知道了。”
“我可以把包带上吗？”李修福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
李修福返回房间，走到金福启床边，打开他的包，拿出了退伍证，放到了自己的公文包里。又翻看了自己包里的内袋，还好冯月英没有动他的东西，生产队开的介绍信还在。
李修福随警察来到了看守所，经过一番询问。李修福把生产队里开的证明，金福启的退伍证，全部交给值班警察，确认身份后，看守所终于把金福启放了出来。
他耷拉着脑袋，头发凌乱，脸色蜡黄，像一只战败的斗鸡一样，死气沉沉。
李修福看了他一眼，脸色非常难看，转头，疾步往前走。没走几步，又猛然转过身，不甘心的厉声问道：“你是不是，像警察说得那样，摸摸了人家姑娘的屁股？”
“没有福子，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我们认识这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金福启抬起头看着李修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神情非常沮丧。
“那好端端的，人家姑娘怎么会告你耍流氓？还把你送进了看守所？”李修福愤怒的吼道。
“我她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回旅馆再说。”
两人回到了旅馆，金福启已经一个晚上没有吃饭了，狼吞虎咽地吃着小笼包，又喝了一碗撒汤后，才缓缓地说：“什么姑娘啊，那小娘们就是一个小偷。我当时正在卖古董那里，寻思着买个玉佩什么的，送给芳芳。这时，有个有钱模样的人，要请一尊玉佛回去。就诬告我那小娘们，盯上了人家，正准备下手，被我发现了。我大喊一声，她没有得手，吓跑了。谁知道我在别处逛时，她故意靠近我，拉着我的手摸了下她的屁股，然后满大街的吆喝着我耍流氓报复我。还有个男的出来作证，现在想想她们俩就是一伙的。后来我就被民警同志带到了派出所。”
“这么说，你是被冤枉的？”李修福问。
“当然了。不然呢，就那女的长那样，我下得了手吗？你说她能抵得上张芳芳的一根手指头吗？我老金的审美可是很高的，我可是很洁身自爱的，一般女人可别想占我便宜。”金福启辩解道，脸上充满了对那女人的厌恶之色。
李修福看到自恋又自信的金福启又回来了，心里非常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的话，我完全相信。你昨天晚上在看守所没有睡好吧！赶紧补个觉。”
“不用，我这年纪轻轻的，一晚上睡不好，还用补什么觉啊？别耽误了正事，我们去推销无烟煤。”
李修福从行李里拿出了一面镜子，递给金福启：“你照照你这脸色？还不把客户吓跑啊？”
金福启照着镜子，镜子里的他，脸色蜡黄，头发被自己抓得乱糟糟的，简直就像天桥下边的流浪汉。
“天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皖北老金，怎么变成了这个德性？不行，我得好好睡一觉。”
金福启把镜子还给李修福，倒头就睡。他一觉一直睡了大半天，直睡到下午四点多才醒。李修福走访市区，把各个政府机关的位置摸了个大概。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金福启吵着要报仇，还要去逛城隍庙。李修福拦住了他，让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些小偷小摸的人，自然会有警察去对付她们。
两人在旅馆周围，吃了晚饭后，便早早睡下。
翌日清晨，天空下起了雨，两人买了两把伞，开始走访客户，整整跑了一天，也没有把无烟煤推销出去。两人非常沮丧地回到了旅馆，彼此都不讲话，心中暗暗分析着原因。
接下来的几天，还是一样。一个订单都没有。金福启实在憋不住了，说道：“我们在太原时，矿物局每天都会招待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参观，无烟煤供不应求。为什么我们把煤送到他们面前，反而看都不看一眼呢！”
李修福眉头紧皱，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们坐客车来得时候，经过淮南，你没发现淮南有煤矿吗？据我猜测淮南出产的煤，完全供得上合肥使用。”
“那咱们是不是没必要再推销下去？”金福启问。
“那也不一定。主要我们这次来得不是时候，现在大夏天，用煤量少。我们明天再去其他部门看看。”
第二天清晨，两人特意刮了胡子，精神抖擞地去推销无烟煤。到了上午，还是没什么成果。两人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机关大厅。
这时，一位30来岁气度不凡的女人迎面走来，她紧紧地盯着金福启，上下打量着他，问道：“前几天城隍庙有庙会，你是不是去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