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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连四五天,黄大姐晚上做一两个小时道法,白天就在朱廷桂摊子待着,和她聊天摆龙门阵。
有她在,颇可消愁解闷,甭管生意好坏,朱廷桂心情都要愉快些,连上厕所也比以前方便,以往内急的时候只好委托李大姐或王大哥帮忙看着,麻烦别人不说,也不大放心,毕竟不是自家人,难保不偷偷吃点回扣,就算发现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肚里咽。
亲家就不一样了,让她来守摊子,自己大可不必担心,虽然还没到把钱包都交给她的地步,但比起外人来,总要放心得多。
黄大姐在唠嗑闲侃之余,也不忘正经事,她总要有意无意地拿两张真钞和假钞进行一番仔细的对比,再把对比的结果向亲家进行灌输。
“亲家,你看看,这张是真钱,摸起来特厚实,揉着声音也响脆。这张是假钱,摸起来就要瓤得多,揉着没什么声音。这张真钱还有一根完整的金属线,你看见没有?在这儿呢,这张假钱就是断断续续的,像是被人掐成了几截的蚯蚓一样。
“最关键的一点,你把钱拿起来迎着阳光瞧,这张真钱上面有个十分清晰的毛主席头像,假钱上面虽然也有,但是很模糊,一看就知道是伪造的。”黄大姐煞费苦心地说着,将鉴别钞票真伪的经验手把手地传授给亲家。
朱廷桂眼界大开,今天才知道这张小小的钞票里竟然蕴藏着这么多名堂。
“我只知道真钱上面有毛主席头像,原来假钱上面也有啊!”她拿着钞票感叹地说,“我收钱的时候只要看见上面照得出头像,就放心大胆地收了,谁知照得出头像的也有假钱,怪不得我收了那么多。”
“那当然了,现在骗子造假的技术高明得很,什么东西都可以做得以假乱真,你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就是,现在骗子太多了,真是防不胜防!”朱廷桂喟然叹息道,拿着两张钞票,按照亲家的指教反复比对起来,渐渐地摸到点门道了。
“我再拿两张钞票给你,看看是真是假。”黄大姐说道,从包里又摸出两张崭新的百元钞票来递给亲家,这正是亲家前几天谢她那五百块中的两张。
朱廷桂接在手里,又是摸又是瞧,鼓捣了半天,才心里没底地说:“这张是真钱,这张是假钱。”
黄大姐又好气又好笑,当即驳斥道:“错了,这两张都是真钱,你从哪里看出它是假钱的?”
“这张摸起来又软又单薄,你不是说真钱摸起来既厚实又硬扎嘛。”朱廷桂困惑地说道,不明白究竟是哪儿错了。
黄大姐心头一惊,忙拿过来一瞧,可不是吗,这还真是张假钱,心里叫着连天的苦,懊悔自己当时收钱的时候怎么就没验一下,说不定那五百块里还有假钱呢。
她又急又恼,恨不得立马打开包,把另外那三张钞票都拿出来验明正身才好,可当着朱廷桂的面又不方便这么做,她这才体会到一种难以言传的痛苦了。
“算你说对了,这张真是假钱。”迟钝了半晌后,黄大姐不得不沮丧地承认。
朱廷桂心头一阵惊喜,仿佛学生猜对了老师提问似的兴奋与快活,心里暗道:“我就说嘛,这张明明是假钱,怎么可能是真钱?”
为了进一步检验亲家的水平,黄大姐又从包里翻出两张钞票来递给她,让她再瞧一瞧。
朱廷桂仔细瞧验了半天,才胸有成竹地说道:“两张都是真钱。”
黄大姐把钱拿过来,亲自检验了一番,发现她说的的确没错。
“行了,你可以出师了!”
朱廷桂像考上了大学一样高兴,感谢亲家的教导。
黄大姐见任务完成了,说道:“我去上个厕所。”挎着包两脚如飞地去了。
一进厕所,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包,把剩下的每张钞票都拿出来挨个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除了刚才那一张是假钱外,还有两张也是假钱,她气得吐血,直骂朱廷桂没良心,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