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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蒋婷婷和郭晓宇又开始秘密交往了起来。
吴世人就是一时撞见,也不敢声言。有时蒋婷婷约会回来晚了,吴世人还要替她巧言包庇,说是让老师她留下来补课了。
朱廷桂和蒋如贵都信以为真,喜滋滋地想道:女儿真是听话,叫她不谈恋爱就不谈了,要换了别的孩子,还不定得跟你闹成什么样呢?
越往后读,学习压力也越大,期中考试,蒋婷婷数学、物理都挂了,生物、地理将将及格,只有语文稍微好点儿,也只考了七十多分,距离爸妈的期望值差了十万八千里。
蒋婷婷既沮丧又羞愧,放学后不敢回家,一个人无助地在大街上游荡。直到天都黑尽了,才惴惴不安、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蒋如贵见女儿这么晚回来,问她上哪儿去了。
蒋婷婷没有回答,像个木偶人一样目光呆滞地上楼去了。
蒋如贵有些奇怪,问吴世人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吴世人说自己不知道。
“今天老师没把她留下来补课吧?”
“好像没有。”
蒋如贵心头纳闷,“这个孩子,是上哪儿去了?问她又不说,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越想越不放心,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把这事告诉了老婆。
朱廷桂听罢大怒,只当女儿又跟人出去约会了,当即就要把她提来审问,蒋如贵连忙劝道:“这么晚了,孩子只怕都睡着了,今天就算了吧,明天再问也不迟。”
朱廷桂一听也有道理,勉强按下了心中的怒火。
次日,她极其难熬地捱了一整天,晚上一到家,就把女儿叫来审问。
“你昨天晚上上哪儿去了?”
“没上哪儿。”
“那为什么回来得那么晚?”
“我去街上逛了逛。”
“你放学不按时回家,到街上逛什么逛?”
“我心情不好。”
“怎么心情不好了?”
“心情不好就是心情不好,你就别问了嘛。”蒋婷婷不耐烦地说。
“你是我女儿,我不问你谁问你?”朱廷桂理直气壮地驳斥道,顿了顿,又问道:“期中考试是不是考过了?你考得怎么样?”
蒋婷婷低着头默然不语。
“我问你考得怎么样?”朱廷桂又大声重复了一遍,两眼瞪得溜圆。
蒋婷婷无法隐瞒,沮丧地小声说道:“考得不好。”
朱廷桂大声命令:“把成绩单拿来我看。”
蒋婷婷只好遵命照办,把成绩单递给了妈。
朱廷桂看完,气得满脸紫涨,勃然大怒道:“你在搞什么名堂?我每天辛辛苦苦做生意,供你到重点中学读书,你就是这样读的吗?简直岂有此理!”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挥起一巴掌就给女儿扇了过去。
蒋婷婷脸上顿时肿起五根清晰的手指印,她摸着受伤的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朱廷桂见了,更加怒不可遏,“考这么差,你还好意思哭?”扬起手又要打她,被闻声赶来的蒋如贵慌忙拉住了。
“考差了就考差了吧,下次努力就是了,你打孩子干什么?”
“说得轻巧,她努力了多少次了?为什么每次考试还是考得那么差?这不争气的东西,养你有什么用?”朱廷桂对女儿厉声斥骂道。
蒋婷婷羞愤欲绝,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才好。
“孩子的学习能力就这样,你再打骂又有什么用?这样就能让她成绩好起来吗?”
“我看她就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一天到晚就想着谈恋爱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蒋婷婷委屈至极,本想争辩,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孩子哪里没用心了?她哪天晚上不是看书做作业到十一二点才睡觉?你要让她怎么努力才好?”
朱廷桂才不管这些,恶狠狠地对女儿说:“你下次要再考这么差,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罢就愤然而去了。
蒋如贵安慰劝解了女儿好一会儿,她才渐渐止哭收泪了。
吴世人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期中考试同样考得很烂,除了数学和历史勉强及格外,其余科目全部挂科。
黄大姐气得鼻子都歪了,本想好好教训儿子一顿,想到他是大病初愈,没敢妄动。因为这事儿,儿子耽误了半个多月没去上课,如果不出这幺蛾子的话,想必也不至于考得如此一塌糊涂。
如此想来,黄大姐就原谅了儿子,决定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为他制定了一个期末考试的详细计划:
语文:85分;数学:90分;英语:85分;生物:85分;历史:90分;政治:85分;地理:90分。让他贴在墙上,时刻勉励自己。
吴世人望着这些高不可攀的目标,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考过这么高的分数,他的历史最好成绩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数学考了七十八分,而且那次还有作弊的嫌疑,他偷偷往前排学习委员的卷子上瞄了十几次,幸好没被老师发现,否则准得记零分。
其余大多时候不过是在及格线上勉强挣扎,就像不幸落水的人只有拼命打水才不至于被淹死。
这次水位一下涨得这么高,仿佛山洪爆发一般,而且抓不到救命稻草。
山花中学可不比石坝子小学,可以任你作弊,即使是单元考试,也有两三个眼光犀利的老师在前排后排轮流转,像看守犯人一样严密监视着学生,要想作弊,比登天还难。
吴世人仅有的一丁点儿求生希望也烟消火灭了,只有眼睁睁等死的份儿。
他刚从鬼门关上逃了回来,不想又有一块大石头轰然压在了身上,吴世人不禁叫苦连天,哀叹自己命运的不幸。
这回不但不敢让妈知道,连蒋婷婷也不敢告诉了,经过这次折腾,他对蒋婷婷也产生了戒心,万一让她知道,去妈那儿告密可就麻烦了。
这种事自己又不是没干过,难保她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藏在心里,自己慢慢消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