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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云用尽全身的气力挣脱开楚墨，踉踉跄跄地飞奔到了阿古那身旁。
宋锦缓缓坐起身，看着哭的泪眼婆娑的海云，打量了她良久。
从阿古那心口处溅出来的鲜血喷到了宋锦的眼中，随着泪，一起流出，现在的宋锦，满手满身皆是鲜血，加上脸上的血泪痕，整个人恐怖异常。
“你可以杀了我，我绝不反抗。”
海云一边哭着一边看她。
阿古那做的这些事情她一概不知，今日听说宋锦的遭遇，她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
她讨厌宋锦，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甚至是以后，她都会一直讨厌下去，但是她从未想过要害任何人的性命。
阿古那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命人绑架宋锦，侮辱她，甚至是杀了她，这一切，都让海云充满罪孽感。
她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是也与杀人凶手无异。
这所有的所有，都是阿古那咎由自取，她又有什么资格，去为他报仇呢？
海云摇了摇头，她看着阿古那，轻声道：“他虽然是我父亲，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我不会迁怒你们任何人。”
听到海云的话，阿古那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指着宋锦，口中哼唧着，直到他咽气，将手重重落下。
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是死不瞑目的。
海云埋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决堤的泪水，将手缓缓覆在了阿古那的双眸上。
空中忽然飘飘洒洒地落下了几片雪花。
盛都已经有几年未下过雪了，这是宋锦来盛都五年，第一次见到飘雪。
她站起身，伸出手，看着雪花落在自己掌心，雪花消融，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原来，再美好的事物，都是会消失的。
林时枫看出了宋锦的异样，她刚想上前，便见到楚墨先她一步，将宋锦紧紧拥在了自己的怀中。
抱着宋锦的身子渐渐滑落，楚墨看着她口中的鲜血不断地涌出，无助地只能用衣袖不停地为她擦拭着。
“韵儿，韵儿你这是……你……为何会……”
“咳咳……”
被血呛的剧烈地咳嗽起来，宋锦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她艰难地抬起手，握住了楚墨为她擦拭血迹的手。
“不要，白费力气了……”
声音渐渐虚弱，宋锦只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再多看他几眼。
“这是为何！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楚墨无助地大喊着，他多么希望现在能有一个人来帮帮他，帮他救救宋锦。
“她被阿古那毁了脸，来到盛都之后，遇到了一个江湖术士，为她换了脸，但是……”
林时枫缓缓开口，为楚墨解释道。
“换脸的过程极其痛苦，且副作用极大，这些年，她几乎都是在痛苦中度过，换脸带来的后果，便是缩短了她的寿命。”
“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想着在最后的日子里能够和你在一起，所以她才会去找你，可你却将她锁了起来！”
林时枫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道。
她心疼宋锦，心疼宋锦经历的一切，本以为再次遇到心爱的人，能够一起白首，却不想还是会天人永隔。
“不要，不要，韵儿，我会救你，我会救你的！”
他一定可以想到办法救她，他一定可以！
可宋锦只是盯着他的双眸，轻声道：“没用了……我自己，清楚……墨，你能抱紧，抱紧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