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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新来的，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
那个道士一去就去了很久，两人等到快天黑了都不见有人出来，木真子站得腿都软了，问，“师父，怎么通报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啊？”
“也许正碰上黄天师训话，再等等吧。”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年轻的道士出来，玄空上前问，“天师说什么时候见我？”
“你谁呀？”
玄空鼻子都要气歪了，又不好发火，只能把自己的来意又说了一遍，请他通报黄天师，那道士说，“我就是来换班的，天师要是想见你，自然会让人来叫你，你就慢慢等着吧。”
看着玄空脸色不好，木真子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个师父根本不受黄天师待见，估计他说的什么首席大弟子都是吹的。
两人站在门口，饿得头昏眼花，玄空也不敢走开，等到道士们做完晚课了，才有一个小道童走出来说，“玄空，天师叫你进去。”
玄空顿时觉得肚皮也不饿了，吸一口气，抬头挺胸走了进去。
单房内，黄天师正闭目打坐，玄空和木真子不敢打扰，垂着手站在门口。
良久，黄天师运气吐纳完毕，呼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说了声，“进来，”玄空这才和木真子走进去，行礼拜见黄天师。
黄天师自然是不待见玄空的，要不是念在他给自己当了数年的随从，每天扛尿壶端漱盆的，他根本就不想让他进师门，果不其然，他拜入了自己门下后，教啥啥不会，念个咒语牙透风，画个符箓象鬼符，找只猴子来都比他强，玄空还成天在外面打着大弟子的门号，把自己的威风脸面都丢尽了。
黄天师冷着脸问，“你这一趟出去，捉了多少妖怪？”
玄空额头冷汗直冒，“到是碰见一个大妖怪，但是她诡计多端，就在徒儿即将捉住她之际，又被她逃脱了，不过她中了徒儿的桃木剑，应该受伤不轻。”
“这么说，你这次出去又是一无所获？”
“也不能算是一无所获，至少徒儿知道了那个妖怪的藏身之所，下次再去的时候，肯定能将她一举拿获。”
黄天师眯着眼看他，“你出去捉妖的时候，没说你是我的弟子吧？”
玄空结结巴巴的，“没，没说。”
木真子看了玄空一眼，打心眼里为师父感到不平，清清嗓门道，“回禀师祖，不是师父捉不到妖，实在是师祖的名号太大了，每次师父捉妖前只要一说出师祖的名号，那些妖啊怪啊吓得转头就跑，师父他虽然有师祖传给他的本事，可他使不上啊，那些妖都是成了精的，师父两条腿的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呢？”
“没错，没错。”玄空赶紧附和，心里却是惴惴不安，这个小兔崽子还没行过正式的入门礼呢，就一口一个师祖的，也不知道天师会不会生气。
好在黄天师似乎并不在意，向木真子道，“你是谁？”
“我叫木真子，本来师父不肯收我为徒弟，想拜在天师门下的人实在太多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后来禁不住我天天哭啊求啊，师父总算同意了，他带我来丰都后的每一件事就是先来拜会师祖。师祖在上，请受徒孙一拜。”说着木真子就跪下来咚咚地磕起了响头。
黄天师脸色稍缓，“你总算收了个还不算太笨的徒弟。”
玄空擦了一把汗，心道这回大概是过关了，上前一步，道，“其实徒儿这次也不算是一点都没有收获。徒儿打听到了一个骇人的消息。”
“什么消息？”
“魔尊出世了。”玄空把自己在沙河村看见的事详细说了，当然没忘记把自己大战僵尸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末了说，“天师，看来魔尊出世的事是真的，现在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什么魔尊出世，天下灾殃，火烧土埋，防患未然。”
“简直是一派胡言。”黄天师一挥手中的拂尘，站了起来，“这些无知的流言蜚语你也信？”
“咱们道家的上古典籍里面不是也记录有魔尊一事，传说五百年前魔尊被众仙镇压在无极岛上……”
“那些都是无稽之谈，谁真的见过魔尊了？”黄天师打断玄空，“你还自称是我的门下，连这一点常识都不懂吗？”
玄空吓得不敢说话了。
“依我看，这八成又是妖物在作祟，如今天下妖孽四起，扰乱人心，还伪装成各种形式的鬼怪，你们不要被他们迷惑了。”
玄空打心里不服气，觉得那就是魔尊，不是妖，可又不敢当面争辩，只能木讷无言。
木真子适时说，“师祖说得对，我们不该听信市井流言，要不我和师父再去打探一番，看是否能捉住几个妖回来，以平息流言？”
黄天师脸色稍缓，“要是再捉不到妖物，以后就不要进我的玉龙观了。”
木真子和玄空一走出玉龙观，玄空伸手就要打，“你还替我拿起主意来了，谁和你说要去捉妖了？”
“师父，你没看见天师他很不高兴吗？”
“可沙河村那个明明就是魔尊，你当时不是还同意我的说法吗？”
“让武帝派人出去找不死药是黄天师出的主意，如今栾大找到了，还变成了僵尸，你非要说是魔尊干的，不是明着打黄天师的脸吗？”
玄空恍然大悟，如果黄天师承认了魔尊，就等于承认了寻找不死药是个错误，“怪不得天师要发火，是我说话不过脑子，”玄空摸摸木真子的头，“好徒儿，还是你聪明，以后跟着师父好好学，肯定能大有作为。”
木真子要哭了，心道你都成这样了，还跟着你学，估计这辈子就废掉了。
云彻躺在又臭又硬的柴草堆上，不知道今天晚上是第几次醒来了，窗外一道月光，透过铁栅栏射下来，牢房内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他已经不能再抱怨什么了，狱卒长已经给他换过一次牢房，还是在郭然来过之后，郭然给了狱卒长一些银子，又说了不少好话，才让狱卒长把云彻从原来几十人的大牢房换到这间单人房，这已经是郭然能尽的最大的力了，这里是天子脚下的昭狱，能活一天是一天，不能再奢望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