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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有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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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回到西村头,还是有点心有余悸,虽然她已经察觉那股妖气来自桂花树,还是没想到树妖会突然出手,以刚才的情况看,树妖的灵力不弱,和自己不相上下,所以她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偷袭得手后就立刻召回了小翠,她担心万一树妖的元神现身,两人必定会发生一场激战。

阿离本来想让凤华帮忙,转念一想,如果凤华知道了原委,怕是不仅不肯帮忙,还会要责怪自己多事,所以没有去找凤华,带着小翠只身前去。

好在小翠还是成功了,给了花老板一个教训,在这场交锋中自己扳回了一局。

几日过去,阿离几乎将这事忘了,这日诚父珞来找阿离,他的神色颇为愉悦,原来花老板找人送来书信,说自己那日言辞不当,失了礼仪,她在花间摆了一桌酒席,想找诚父珞和阿离一起来赴宴,向两人陪礼道歉。

阿离心里有愧,既然伤了人家的脸,哪里还有脸去赴宴,便推脱不肯去。

诚父珞说,“花老板一片诚心,咱们不去到显得咱们小气了,大家坐下来喝一杯,把以前的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我看这几天你总是闷闷的,听说城里今天来了几个杂耍班子,天天都上戏台表演,我让人留了两个最好的位置,咱们一起去看可好?”

看着诚父珞那张洋溢着热情和朝气的脸,阿离心动了。

白天的时候街市上人多眼杂,阿离还是让小翠留在宅子里,自己跟着诚父珞来到花间,花老板正在门口迎客,见了两人忙把小二叫过来,让他照看着客人,自己带着两人到楼上的雅间来。

这间雅间其实是一间两进深的小厢房,雕花镂窗,香草为席,微风起处,掀起数重幔帐。

花老板说,“这间屋子来过的至今不超过三人,即使尊贵如珞公子,我也没请他来过,今日特意请两位前来,正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

桌上已经摆上了数道山珍,花老板请两人入座,“上次冒犯了阿离姑娘,我一直过意不去,都说做生意的和气生财,我却一言不和就把客人往外推,不是砸了我自己的招牌吗?这第一杯酒我先向阿离姑娘赔罪。”

花老板说得恳切,喝酒也不含糊,一仰脖就把酒饮尽了,阿离心思复杂,瞥眼间见她脸上细腻光滑,丝毫看不出伤痕,不禁心里一凛。

那天晚上小翠明明抓伤了她的脸,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毁容,皮肤看上去比之前更为光洁了,只怕是那个桂花妖的杰作。

阿离怕花老板赔礼道歉是假,借机报复是真,在酒里下了毒也不一定,所以端了酒杯却不喝,诚父珞连喝了几杯,与花老板笑谈自若。

花老板似乎并不介意,她含醉带笑,说起自己的往事来,“我本是东篱馆的一名舞伎,原以为今生卖笑弄唱,了此残生而已,不想偶遇花君,他丝毫不嫌弃我的过往,将我赎了出来,娶做正室,我俩共同经营一间酒铺,他在前头卖酒,我在后头沽酒,这就是这间花间的前生了。”

诚父珞道,“神仙眷侣,让人好不羡慕。”

“可惜天嫉良缘,好时光不长久,他得了急病,没过多久就撒手去了,死前让我把他的尸骨埋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他说即使生死两地,阴阳相隔,他也会守护着这间酒铺,守护着我。”

好痴情的男子,诚父珞摇头叹息。

一团红晕现上花老板的脸颊,象极了盛开的桃花,“这些年多亏了亲朋好友的鼎力相助,花间才生意兴隆,珞公子也对我诸多关照,我在这里谢过了。”

“花老板是我的知已,略效一点绵薄之力,何足挂齿。”诚父珞的脸也红了,一汪桃花眼,醉眼朦胧。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表情暧昧,阿离的脸更冷了,这哪里是来向自己赔礼,分明是在向自己挑衅。

西河庄的路边,儒雅男子今日扮做了一个商人,推着一辆板车,边走边叫卖,“卖花苗,卖树种,无需施肥,即种即活,遇光而发,见风就长。”

有行人停下来,问他,“你卖的是什么苗,怎么可能即种即活呢?”

“不信你可以试试。”

路人不信,“你这牛皮吹太大了。”

儒雅男子捻起一颗种子,撒在路边的泥土里,路人带着嘲笑,和旁人说笑着,一转头发现,刚才还是光秃秃的土里已经长出了一棵幼苗。

路人揉揉眼睛,定睛再看,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幼苗又抽出了一片叶子。

“你们快来看。”随着路人一连声的吆喝,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

一阵风吹过,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很快成为一棵纤细的小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树也越长越高,越长越壮,老叶还没变黄枯萎,新叶已经蓬蓬勃勃,在树顶形成冠盖,投下浓阴一片。

“太好看了,如果能开花结果就更好了。”远近的儿童也都闻讯赶来,拍着手为这出精彩的杂技叫好。

儒雅男子笑着,拍了拍树干,“是时候开花了。”

一道阳光洒下来,众人觉得一阵刺目,纷纷举手遮阳,等他们再定睛看时,满树的花儿,有红的黄的粉的白的,五颜六色,晃得人睁不开眼。

儒雅男子采下一朵来,交到一个孩童手上,这花儿形状奇特,花冠部分尖尖的,花柱下垂呈细丝状,象是鸢鸟的形状,在树上摇来晃去的,远看象是无数只彩色的鸟儿翩然起舞。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那些蜂蝶,麻雀等鸟儿也一并飞来。

孩童问,“这花会结果吗?”

“有鸟雀就会结果。”

“快快结果,快快结果。”

鸟雀越聚越多,树冠也越来越浓密,几乎要挨到西河庄的外墙了。

咦,下雨了,站在树阴下的众人突然觉得阴阴凉凉的,脖颈间淋到了几滴雨滴。抹一把雨水,再抬头看时,花儿不见了,满树的果实长出来了,红彤彤的,不象苹果,也不象梨子,一串串的,象铃铛一样,挂在树上摇来晃去,着实可爱。

儒雅男子拿出一根竹竿,打下几串果子,路人和儿童一起拣拾争抢,放入口中,甜中带酸,清爽脆口。

有路人问,“老板,这是什么果子,樱不象樱,桃不象桃,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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