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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条规训在来时路上陆轻尘就与沈蕙说明,今早出门又叮嘱了一遍。只沈蕙听那男人将强抢拐骗的手段说成是两厢情愿,又想着女儿的清白已被这个男人毁掉,心里实在恼火愤恨,这才忍不住与他对峙。
“民妇知错。”沈蕙叩首道。
之后杨大人又问阮知绪:“原告说你在她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纳其女儿为妾,此事有假与否?”
阮知绪回道:“此事确凿。”
杨大人:“婚姻之事,不管娶妻还是纳妾都要知会其父母,否则便做不得数。本官命你将人家女儿即可归还。”
“大人!”阮知绪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学生已与内人行过夫妻之礼,且内人现下也有了身孕,当如何归还?”
“你……”沈蕙伸手指向他,气的浑身颤抖,身上的力气也在此刻一下子消尽,眼见着她连跪也不能就要栽过去,陆季秋忙一把接住。
既而跪求道:“清官老爷在上,此人行为恶劣,抢占良家女为妾,草民恳请大人将此等卑劣之人绳之以法,还我们家人一个公道!”
“都肃静——”杨大人又使劲儿敲板子,“是不是强纳需得问过当事人才知。来人,带当事人陆念青上堂!”
陆念青被带进来时,一眼就看见地上跪着的父母和妹妹。她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滚落下来。
她走过来跪在沈蕙身边,沈蕙见了她恨不能打她一顿,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做甚么跟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还怀了人家的孩子,当真是自轻自贱,甘为下作。
“本官问你,你是自愿嫁作阮知绪为妾,还是遭他所强迫?”
面对知府大人的讯问,陆念青如实道:“民女嫁于阮郎皆乃自愿,没有遭任何人强迫。只此事民女事先没有告知父母,于礼数确有不合,故在此求父母谅解。”
谅解个屁!她这样无异于在沈蕙伤口撒盐,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哪里作得了数,她越是这样求成全,沈蕙偏不让他们得逞。
“且民女腹中已经有了阮郎的孩子,今生便只能是他的人。”陆念青转身对着沈蕙和陆季秋磕头,妄图求得他们的同意。
沈蕙直接扇了她一巴掌,骂她不知廉耻,甘为下贱。人都是往上走的,她却甘为奴妾,自甘堕落,恨的人心里直疼。
陆念青捂着脸跪在地上只是哭求。公堂秩序再度混乱,杨大人不得不再次敲响惊堂木,随后叫来暂居在衙里的一名医生给陆念青诊脉。
凡事讲求证据,他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女子腹中是否有胎儿需得经过大夫确认才能使他信服。
那大夫把了脉,回道:“禀大人,此女确实已有身孕,差不多两个月了。”
杨大人挥手叫人退下去。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案子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判是好。首先父母一方是没错的,可偏生这女子有了身孕,若是把她判给她父母,这怀着孩子还如何嫁人。
可若不把她判给她父母,没有父母之命的婚姻于礼数又不和。
两相矛盾下,杨大人暂时先退了堂,要两家私下再做商量,两日后继续在这里听审。
一行几个人从衙门出来,陆念青拉住沈蕙,双膝一折再次跪下来,“娘……”
沈蕙却甩开她:“我再不是你的娘,你愿意给她做妾就做吧。从此后你我母女情分断绝,各自安好吧。”
“娘……”陆念青膝挪一步再次拉住她,“我愧对你们的养育之恩,我不求得到你们的谅解,只愿你们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娘,您保重……”说罢,她两手撑地,头埋在地上重重一磕。
沈蕙却不看她,“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丢下这么一句后就转身走了。
看的陆轻尘和陆季秋十分不解,不是一直都在争取念青吗,怎么突然就放弃了。
陆轻尘看她姐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随后赶紧追上她娘。
“娘,你怎么又不要姐姐了,不是说好的要把她从老男人那里夺回来吗,怎么突然就放弃了?”
沈蕙强忍着泪水,说:“她怀了孩子,要回来只能成为第二个玉苹,咱们家再丢不起那个人。而她又没有玉苹那样的胆魄,回来只怕寻死觅活性命不保,倒不如成全了她随她自去。”
说来也怪,明明方才在里面跪着时死也不松口非要把陆念青夺回来,可是出府衙大门时她忽而就改变了想法,不想再与她有牵连瓜葛。
陆轻尘依旧纳闷,就算夺回来寻死觅活,也好过一辈子待在火坑里强。
……
从府衙回来后,沈蕙便病倒了。找来李大夫相看,李大夫直摇头,“沈娘子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吃再多药也于事无补。”
陆轻尘知道她娘这是牵挂着姐姐,嘴上说着绝断的话,心里万万是割舍不下的。
她回书院告了假,回家来专门照顾她娘,每天开导她陪她说话,希望她尽早好起来。
而此时已是十一月底,再过一个月就是新年了。
腊月中旬时村里学堂放了假,陆承安也可以帮着家里干活了。
这日姐弟俩端了一盆衣服来河边清洗。河面上覆了一层薄薄的冰,陆轻尘伸手一戳,冰凉的河水汩汩流淌,她将衣服在河水里浸湿,而后取出来抹上肥皂,放在石头上使劲搓洗。
正洗着时,忽听村东头那边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姐弟俩起身朝路口方向看,只见一人骑着马朝这边过来。
陆承安指着大喊:“姐姐,快看,是马,是大马!”他以前跟着父亲去镇上赶集时才见过马,这还是头一次在村里见有人骑马,一时激动难抑。
等那马跑近了,陆轻尘才看清楚,那马上坐着的不是温恂吗?
温恂下了马,将马系在村头的那棵大榕树下,挨着头与马低语几句,而后走到姐弟俩跟前,一笑:
“轻尘,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