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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哪里都会有机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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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皮老鼠被官差押着过了桥,他们身后就跟着拖起了一个大尾巴,这些不怕死的家伙,像看一场大戏一样追逐着官差和红皮老鼠,隔着十数步的距离,品头论足。

官差和红皮老鼠到了衙门前的地坪,他们也跟到了衙门的地坪,缘于对官府的恐惧,他们不敢跟得太紧,也不敢大声喧哗。

幸亏红皮老鼠一直没有能够抬头,不然的话,就算他从南丰山一路过来,灵魂出窍被阎王老子塞进骨头里,过了风雨桥,来到这衙门府第,见了杀气腾腾的阵势,三魂七魄早没了踪影。

官差押着红皮老鼠进了地坪,近到台阶,护卫的官差举起标枪,一头砸 到麻石地面上,铁铛发出咣当的声响,如砸在人的心坎上,沉重而扎实。

护卫嘴里吼出“威—武——跪—伏——”。

地坪前的空气也凝固了。

红皮老鼠不知就里,一身瘫软下来,跪倒在地,如一饼牛屎,幸好他胸前的背篓支撑起了他,不然的话,因为恐吓而伏倒下去,成了死蛇一条。

三个官差把红皮老鼠给提溜进了衙门。

聚集在地坪前的人不肯散去,在衙门前官差的驱赶下,才畏首畏脚离开。

进到衙门府第,成为红皮老鼠有生以来最大的见识。

红皮老鼠搞不清衙门是三进两院,他现在所处是头进大院。

进了衙门就是阴森可怖的氛围,仿佛阎王老子的一双手随时都掐着人的脖子不放松,再生猛的人进来,也会上气不接下气,随时要断气。

偌大个天井,承接天光日月。

正门进来的左侧就是关押红皮老鼠的官屋,也可以说是牢房吧。

走廊有六尺见宽,麻条石铺地,可供官员们迎来送往,也足够官差们押着人犯进进出出。

这牢房也是用两尺长一尺宽一尺厚的麻石砌筑成的,里面怎样的状况你看不清楚,红皮老鼠一进去就一清二楚了,他还得亲身体会。

从外面看,那墙壁涂了白粉膏,雪一样发白。

那是用熟石灰粉、石膏粉、纸筋麻丝加上糯米浆、鸡蛋清、宝庆桐油,通过石磨研磨出来的稠膏,人工粉饰了墙面。

墙面上画了一幅画,有花草树木和人物,听说有什么寓意,却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得懂,说是什么大家的杰作。

那画面经历了许多年华洗礼,颜料如新,底子依然嫩白,完整,接纳并蕴含了历史的沧桑。

牢屋是没有窗户的,门即是窗,窗即是门。

门顶多半个人高,竖着锄把粗的铁棒,又有横的如擀面杖精细的铁条穿过,横竖相交,串连交接处天衣无缝,铁棒贯穿生成的空处只容得不下一个手腕,人的拳头和手掌更是不能进退。

明眼人只消看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儿是牢不可破的。

铁门还被一个门框给夹着,门框边各生着三根带铁板的铰链钉子,把身子固定在麻石墙壁里,将门的牢不可破给增加了几何级的保险系数。

这是刘大锤子的杰作,只有他的好手艺才能打造出如此牢不可破的铁门来。

铁门不及半个人高,犯人进出这屋子,仅低下头是不够的,只能像狗一样爬。

你若是肯仔细看,铁门下端,门槛处,在麻石上凿了一个缺口,外人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好处,其实是用来给关了铁牢房里的犯人送食物的。那洞门外浅,往里深,进到牢房里面成为圆形,可供犯人在里面手抓或者舔食剩余的汤汁。

这倒跟农家喂养家禽家畜没有什么两样,看过你会寒心入骨。

其实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既然是关犯人的,就不能顾及人进出是不是舒服,得让犯人体会一下人在法屋下,不得不低头的滋味。

当然,犯人进了牢房就不再是普通的人了,是罪犯了,遭受一切苦难并不冤枉,属于罪有应得。

这屋子常用于关押才进来的犯人,也关押候斩也就是临到砍头的犯人。

若是空着,临时急用,也用来关押一般的犯人,甚至不是犯人而只不过被官家拘押进来的人,算得是临时的禁闭室。

耕田佬红皮老鼠被逮进了牢房,一直挂吊在他脖子上的新竹篾背篓被官差给摘了下来,他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来,顿时觉得这条狗命还在,心里念叨着祖宗的造化。

红皮老鼠被官差当狗当猪一样赶进了牢房,精疲力竭的他趴在麻石地面上动弹不得。

这会儿他成了死红皮老鼠了,可能来只猫也不肯看他一眼。

阴冷的湿气救了他的命。

红皮老鼠坐起来,麻石冰凉冰凉的,冰得浸骨,凉得痛心。

红皮老鼠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也记不起官爷们问询过自己什么,反正他就是被官爷这样提溜着进了衙门。

要说这地方给红皮老鼠住还真合适,高不过两尺,方方正正的,长和宽不过六尺,正好容得下一个人,要是两个人就会显得挤。

耕田佬红皮老鼠忙乎了大半辈子,跪着拜着向世间讨要生活,活下来了一条贱命。

幸亏丁家三老爷开恩,才攒下点银两买了头老牛,营务着自己的营生。却一直是住在牛栏里,跟牛作伴的,做梦都想在高大气派的衙门府第里见识见识。若要是在这府第里住上高大上的屋子,那就是他一生的神仙境遇了。

现今这牢房,进出是铁门,也有那牛栏屋的门高,还是金贵的铁家伙,况且是出自刘大锤子的手艺,那得不菲的价钱啊!

他那牛栏屋,别说只是一堆稻草覆盖起来的,远看像是一堆烂草,经不起风,遮不住雨,冬天禁不住风要挨冻,春天四处漏雨,满屋子发霉,哪能跟衙门府第比呀?

说起他那牛栏屋,进出的门,也不过半个人高,安装的那种杂木枋子,阿猫阿狗随意进出,那些门枋玩意儿稀稀拉拉的,粘着陈年的牛屎臭,他恶心了半辈子。

稍有清醒,红皮老鼠暗自感叹,这会沾了什么福气了,居然进到衙门府第来享受这清福,砍了脑壳也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