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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法思将房顶的最后一点儿修补好,一转头发现范渊在发呆。
可以说这几天来只要一安静,范渊总会陷入某种沉思,爱法思大致能猜到为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惜爱法思是个混帐,他连个回头的浪子都算不上,但至少有心,有心就有牵挂的东西,而这些东西的另一头牢牢绑着范渊,爱法思从前想要什么就抢什么,抢不来另算,对于剖白内心实在不擅长,那天从断崖跳下来,一出“苦情戏”也不全然是为了打动范渊,那是肺腑之言,只要范渊不跟旁人在一起,自己这样守着他一辈子都行。
爱法思知道没人信,就算将以前那些旧部全部召回来,他当着众人的面说一遍,恐怕十个人里面也是十个人不信,所以怨不得范渊,这叫自作孽。
“炼狱”里的世界一片鲜红,随处都是被烈日烤红的滚烫石头,爱法思是喝着那些牛鬼蛇神的血活下来的,这对爱法思来说不难接受,要不是分化出了异能,他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早就死了,这个末世曾比看上去的还要吃人。
他对范渊的感情,是潜移默化渗透进了骨子里,之所以没发现,依仗的是范渊的纵容跟喜欢,爱法思就不觉得范渊会离开自己,当年在斯城蒂亚听信了桑德佳的话,对范渊的利用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其实他当时就想还桑德佳一个人情,却葬送了范渊满腔的喜欢。
爱法思这一生做过无数决定,他习惯了将“利益最大化”,情分在他这里显得十分淡薄,当时一心想带领手下的人洗掉“盗贼”的名号,手中的钱跟权一点儿不分,彻彻底底在星际立足,当时帮的不仅仅是桑德佳,还有各方势力,他是最难吃的“滚刀肉”,当时什么都想要。
可当红衣魔尊睁开眼睛,竟然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痕迹时,爱法思的世界瞬间一片寂静,他觉得胸腔的位置空落落的,像是整颗心都丢了。
时过境迁,一些东西早已说不出口,可爱法思能笃定的是,他心里只有一个范渊,他愿意跟范渊这么闲云野鹤的过一辈子。
“发呆可以,别蹲在地上。”爱法思含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范渊骤然回神,刚起身两条小腿就麻了,那滋味相当酸爽。
范渊只往后倒了一点儿,就被爱法思稳稳扶住,从前亲他都不会商量的人,此刻抱起他却认真的说了句“抱歉”,嫌弃吗?范渊认真体会了一下,觉得不是,反而是一种珍重。
爱法思抱着范渊坐在凳子上,然后半蹲在地上给他揉搓着小腿。
再早三个月,范渊都不相信爱法思会做这种事情。
“爱法思……”范渊忽然开口,声音轻的风一吹就朦胧起来,“要是我还是接受不了呢?只能允许你这样生活在我身边,旁人问起来,都没名没份的。”
爱法思被“没名没份”四个字逗笑了,“只要你不跟旁人谈恋爱,结婚生子,一辈子都行。”
范渊有些凄凉的勾唇:“你的一辈子是不是很短?”
“不是。”爱法思抬头,很认真的看着范渊:“你活着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辈子。”
范渊微愣,爱法思已经站起身,“我去看看鸡汤好了没。”
范渊这具身体存在一些“弊端”,爱法思也发现了,青年的疲惫总是很突然,有时候上一秒还在跟爱法思说话,下一秒就困倦的揉揉眼睛,低头的时候显得领口空大,人比当年尚且健康的时候还瘦。
范渊下午睡午觉,爱法思就出去干活,然后提着一些东西回来,生活上用的如毛毯、暖炉,水壶,吃的上什么都有,鸡鸭鱼,还有一些水果,价格甭管多离谱,爱法思总能搞到手。
范渊喝了鸡汤,到了犯困的点,脑子里搅着浆糊,一看爱法思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铺了毛毯,顿时什么都不想管了,直勾勾扑上去。
守着他睡着,爱法思手掌一翻,一只通体淡金色的蝎子从他手腕处爬出来,只有一个拇指那么大,顺着藤椅边缘,蛰伏在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这是爱法思的量子兽,在“炼狱”里就被激发了出来,在这个拥有量子兽的异能者寥寥无几的时代,他用来给范渊当守卫兵,实体很大,视觉冲击很强,但是担心吓到范渊,爱法思从来都是弄个缩小版,不过跟范潇的黑翼巨龙比起来,又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爱法思刚起身,就看到一个站在门口的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长相和善,眼睛很大,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爱法思认出来了,这就是之前茶森老头介绍给范渊的那位,情敌见面应该分外眼红,但毕竟范渊跟她没开始,再者一个小姑娘,他再没品也没到为难一个小姑娘的程度,更别说对方一家帮了范渊不少忙。
“怎么了?”爱法思低声问。
“那个……”小姑娘觉得爱法思太俊美了,金发映衬在阳光下,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太阳神,“爸爸让我来问问,今年的柴火,阿渊哥哥还需要吗?”小姑娘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急忙摆摆手:“我跟阿渊哥哥没什么了。”听茶森爷爷说这个男人为了阿渊哥哥死都不怕,她自觉比不上,再者也不是很喜欢阿渊哥哥,就单纯觉得他好看,爸爸介绍的时候也没多想,现在自然要把话说清楚。
“我知道。”爱法思笑了笑,然后拿起挂在绳子上的两条鱼跟半只鸡,递给了小姑娘,“以后他的一切我都会负责,就不麻烦你们家了,都是邻居,我们吃不完,你拿回去。”
鱼跟鸡边远星球吃不到,小姑娘拼命咽了咽口水:“真的吗?”
“真的,你们帮了阿渊那么多次,应该的。”爱法思开始还人情。
小姑娘腼腆的笑了下,然后兴高采烈的接过,转身下山。
目送她离开,确定精神体在这里留下的足够多,范渊有任何行动他都能感知到,爱法思微微躬身,像是在助跑,下一秒,整个人腾空而起,浇着烈日,真的像是太阳神,消失于法尔米加星。
作者说:
作者菌:爱法思,你就算搓板跪穿,你也还是我读者小可爱眼中的渣男。
祝大家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