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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峰法殿。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
湛盈眼角虽然还有泪痕,但是已经被湛明真哄好,正喜滋滋地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双腿等待晚餐。李持盈不在意口腹之欲,可为了融入湛明真母女之中,也跟着落座。
李持盈早已经辟谷,峰头自不可能有厨房。不过这并没有难倒湛明真,只见她伸手一抹,一架摆放着厨具的流动小车就出现在了殿中,与清寂的法殿格格不入。
“阿娘有时候就推着小车去街上摆摊,人来人往,可热闹了。”湛盈心情不错,因而对着李持盈提起了过去的事情,“有好些家酒楼要招阿娘做大厨呢,不过阿娘她拒绝了。”
“制作灵膳会消耗灵力,你阿娘吃得消吗?”李持盈蹙了蹙眉,她时不时朝着摆弄厨具的湛明真瞥去一眼,眉心藏着几分忧虑,生怕她在过程中晕厥了过去。
“阿娘养我很辛苦。”湛盈认真地开口,“所以阿娘喜欢的人我也喜欢,阿娘讨厌的人我也讨厌。等我长大了,阿娘要什么我都给她取来。”
李持盈瞥了湛盈一眼,轻飘飘道:“可你不认真学习。”
湛盈闻言笑脸一垮,皱着鼻子不甘不愿道:“我明天就开始努力。我要悄悄地发力,最后惊艳所有人。”
“《太上感应篇》《黄庭经》《阴符经》等经文背熟了吗?”李持盈勾了勾唇,“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背完道典了。”
湛盈:“……”她盯着李持盈半晌,蓦地转向了湛明真,哭着道,“阿娘,你快讨厌她!”
湛明真头也不回道:“好。”
李持盈:“……”
桌上的沉默维持到了上菜的时候。
一盘红烧丹鳞玉鱼、一盘爆炒玉皇参花、一盘至尊龙须面……在湛盈的眼中色香味俱全,在李持盈的眼里则是贵,特别贵。丹鳞鱼到处都是,可丹鳞玉鱼则是万万尾之中才能诞生那么一条,而且一般情况下,能成为丹鳞玉鱼都已经开智成为妖兽了,不可能变成一盘菜,而不开智的丹鳞玉鱼简直是凤毛麟角。再看玉皇参花——玉皇参是妖族,这花朵是他们精心培育的,在妖国常见,但是极少流入到九州中……
“怎么了?”湛明真转向了李持盈。
李持盈摇了摇头,她强迫自己将视线落在了最便宜的灵米饭上,舒了一口气道:“有不少道友通过鸿蒙联系我,希望定制法器,我在想什么时候下山一趟合适。”她再不赚灵石,也许根本养不活这对母女。只是过情关的散修,怎么会有这样花灵石如流水的习性?“过情关那边没听说有姓湛的家族。”李持盈委婉地开口。
湛明真仿佛没听出李持盈言外之意,只是一笑道:“我是散修,哪来的家族?”顿了顿,她又道,“你吃完若是有空,便将餐车修缮一二吧。”
李持盈捏着筷子的手蓦地收紧,“喔”了一声后快速地扒饭。
吃饱喝足后,湛盈一脸满足地回自己的屋中打坐修炼。
湛明真盘膝坐在榻上,双手交叠着压在腿上。殿中有一朵如烛火般大小的三昧真火,李持盈正依着湛明真的要求替她改造这一辆流动餐车。
“我不喜欢明亮的颜色。”湛明真慢悠悠地开口。
李持盈闻言觑了眼夺目的艳丽绯衣,一点都不相信湛明真的话。
“最好是黑的,但不能太黑,要五彩斑斓的黑。最好能够提升防御力,省得被旁人砸了。”
李持盈抿了抿唇,她确定了,湛明真就是来折腾她的。要是按照湛明真的形容,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李持盈索性屏蔽了她的声音,耐着性子修缮或者说是重新祭炼“餐车”。
“餐车”原本只是一件凡物,不过在融入了一些宝材后,便向着法器晋升。考虑到了湛明真那张招人恨的嘴,她还加入了“百变泥”,使得法器能在关键时刻变成双轮,以做逃生之用。
加入百变泥的法器炼制并不容易,李持盈灵力有余,不过她觉得自己的一号储物袋中的存货要被掏空了。忙碌到了大半夜,原以为湛明真早便入睡了,哪知道一睁眼就瞧见她坐在榻上把玩一幅画。她的眸光熠熠明亮,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可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画?想到了什么,李持盈的面色倏然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她身形一掠如疾风一般闪到了榻边,劈手将那幅画夺了回来。她没注意湛明真脸上收敛起的笑容,只是怔怔地望着盖着“流丹”二字印的画,心中戚戚然。
许久之后,她才缓过神来,望着湛明真道:“你从哪里找来的?”
“自然是书架上。”湛明真仰起头,对上了李持盈暗沉的视线,弯着眼眸笑容散漫,“不能碰吗?”
李持盈跟她对视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幅画不能。”她的指尖摩挲着画上的山水,眼中流转着一股怀念之情,小心翼翼地将画卷起,她解释道,“是我旧友的遗物。”
“这样啊——”湛明真拖长了语调,眉眼间留存着撩人的慵懒。她慢吞吞地起身,忽地伸手取过了那幅画,指尖蓦地冒出了一团灼热的火焰,顷刻间就将这幅画烧得一干二净。
李持盈错愕地看着这一幕。
她没想到湛明真会这样做,因而连阻拦都来不及。
“湛明真!”李持盈面上笼罩薄怒之色,仿佛冰霜凝结。被火焰吞噬的画卷只余下一片飞灰从指缝间洒下。她冷冷地望着眼前的人,怒声道,“你不要太过分。”
“既然是遗物,那就该随风而去。”湛明真慢悠悠地笑容,她拉住了李持盈的手,“你是我的道侣,难道觉得我该容忍这点吗?”
“你——”李持盈一把甩开了湛明真,脑子一阵阵发昏。
湛明真摔落在榻上,她捂住唇剧烈地咳嗽,眼中顷刻间便布满了泪水。散乱的乌黑发丝垂在了绯衣上,黑红之间,如玉般的容颜颓靡而凄艳。
李持盈冷着脸恨不得抽身而去,可又不忍见湛明真如此。纵然她遗忘了那段过往,可也有着她们有过一段感情的铁证。她半跪在榻上,将浑身发颤的湛明真拉入到了怀中,贴着她的后背输入了一道道灵力。
“就算我还记得,你我之间也该有界限和私人空间。更何况我早已经遗忘了。”李持盈冷漠地开口,“比起你,流丹更让我熟悉和亲切。如果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样的事,你认为我会不会推开你?”
湛明真一脸自厌,她抬起了颤抖的指尖,忍着那密密麻麻的痛意,强行运转着灵力拂开了李持盈。
“那你推吧。对了,烧了画的是三昧真火的一缕分火,你把它一起扔了吧。”
李持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