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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用的是阳怒阵的变阵,阳怒阵原理是利用“阳魂法”的原理释放身体最大阳气,用小七关将这些阳气聚集起来形成气场,避免外散,然后利用宝刃的煞气破掉身体周围的阳气,在气场破裂的一瞬间,阳气强度不亚于借阳的强度,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爆发,也足以镇杀大多数鬼物。
但闻吟寒是极阴体质,就决定了他使用不了这个阵法,只能改为变阵。
将阳气换作阴气,就演变出阳怒阵的变阵——阴怒阵。
在阴气爆发而出的时候,土豆只能用爪子紧紧抓住沙发,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再次吹翻。
小鬼一脸无语地看着它:“笨啊,你就不能把自己变大吗?”
这是土豆第一次觉得小鬼还是有点用的。
闻吟寒会的阵法不多,且每一样都建立在使用阴气的基础上,所以他只能速战速决。
土豆胆子小,只能躲在闻吟寒后面,虽然他的体型和闻吟寒相比,也基本藏不住什么,但最起码这样会让它安心一点。
而小鬼不一样,这些张牙舞爪的鬼落在他眼中,就是送上门的补品,吃多少补多少,能不能晋升成鬼煞,就看今天这一遭了。
他冲出去,逮着一只被闻吟寒的阴怒阵击伤的厉鬼,撕下一只胳膊就往嘴里送,吃相太过凶残,让闻吟寒扭过了头,不想去看。
土豆偷偷瞄了一眼:“主人,他好凶啊!”
闻吟寒拍拍他毛发厚实的胸口:“怕就躲到房间里去,去南贺槿的房间。”
说到南贺槿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会儿,以一种叹息的方式缓缓道来,土豆从中听出难过,它用自己的尾巴圈在闻吟寒的腰上,以此来安慰他。
见它不走,闻吟寒没有坚持,刚才的阴怒阵清除了不少等级低下的鬼物,有了小鬼的帮忙,剩下的一小部分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闻吟寒以五雷斩鬼印为阵眼,在周遭范围之内布下遽魂阵,用来解决其余较为难缠的恶鬼和厉鬼。
如果是唯德真人在此,一定不会选择布下这样杀鬼的阵法,这些鬼物大多没有害人性命,还可以送至地府再入轮回。
但闻吟寒没有这样做的打算,他只想赶紧解决这些事,这些鬼是什么下场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小鬼大吃了一顿,回来的时候还打着饱嗝,土豆嫌弃地看着他:“你好臭啊!”
本来不想理这只笨猫,但小鬼心中恶意偏生,竟然直接抱着了土豆有他大腿粗的爪子,使劲蹭了蹭,似乎要将自己身上的臭气传染给它。
“主人!救我!”
花了一会儿功夫,才将这些趁乱聚集的鬼物处理掉,闻吟寒觉得有点可惜,计远行居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找过来,估计是这次伤得不轻吧。
让小鬼去把窗户关上之后,闻吟寒调高了室内的空调温度,总感觉只屋子里少了一个人,冷清了太多。
银星花园的电路慢慢恢复了,一盏一盏的灯从远处亮了过来,装满了闻吟寒的眼眸。
他站在窗边,看着时不时划过五彩斑斓游轮的碎银河,潋滟的江水倒影着灯红酒绿的烟海市,跨江大桥截断这样的景色,将人拉回现实中。
没有到平时的睡觉时间,闻吟寒却觉得困了,他转身离开了客厅。
土豆立刻停下和小鬼的拌嘴,跟上闻吟寒,却发现对方站在次卧前,没有推门进去,也没有其他动作,垂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土豆走过去:“主人?您不是困了吗,怎么不进去休息啊?”
它忘了把自己变回去,和闻吟寒一起站在不算宽的走廊里,还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闻吟寒没有听到它的声音,倒是被它这样一挤,从梦魇一般的状态中回神,他捏了捏眉心,提醒土豆:“你去睡沙发。”
“哦……”
土豆的尾巴和脑袋一起耷拉下去,在走廊艰难地扭过身,去睡沙发去了。
闻吟寒垂眼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推开门进去,但他没有关门,而是进到里面拿上枕头之后,去了主卧。
主卧是南贺槿的房间,陈设一直没有变过,闻吟寒将自己扔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鼻间萦绕不散,裹挟着他的,是熟悉又恍惚觉得陌生的气息,他躲进被子里,也不知是想藏起来,还是要远离这些味道。
时间在流逝,手腕的表还在一刻不停地转动着,细微的声音传入闻吟寒的耳中,敲击在他的心脏上,执着而刻板得提醒着他。
直至此刻,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抬手,去关上灯。
闻吟寒睁着眼,随着指针的走动去计算一分一秒。
他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但事实是,在准确得知时针走过零点的刻度之后,那双酸涩的眼还是不肯闭上。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可以看清书桌的模样,那里有南贺槿呵护到最后一刻的月见草,曾玲珑娇小的花朵已经蔫了下去,有气无力地挂在花盆边,月光拉长了它的影子。
闻吟寒动了动因为太冷而有些许僵硬的手指,心想,明天可以给这盆花浇点水,看还能不能活下来,如果活不下来,就找个地方扔了吧。
摸着自己的耳垂,总觉得今天的枕头有点硌得疼,他思索了片刻,却没能搞明白其中的原理。
只能翻个身,平躺着。
天花板是雪白的,看不到任何被侵蚀剥落的模样,但闻吟寒却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他的眼睛里,不然他怎么会无端热了眼眶。
都说人很容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胡思乱想。
闻吟寒觉得这是对的,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如果他现在从这里跳下去,南贺槿会不会忽然出现,然后接住他。
把手表摘下扔到床头柜上,他用手背覆在自己的眼睛之上,但还是没能把眼泪挡回去。
自嘲地勾起嘴角,闻吟寒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这样因为一个人而狼狈至此,甚至想到以死相逼这种蠢办法。
太可怕了。
如果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选择搬到这里,只要他们没有相遇,就不会给对方惹上这样的事,他孤独一人完成该完成的事,南贺槿也可以逍遥自在不受束缚,更不会因此落得这个下场。
心底忽然有一道声音问他:那你舍得吗?
闻吟寒下意识蜷缩着身体,声声呜咽压抑而无望。
他当然舍不得,触碰过这样的温暖,谁又会愿意回到那个冰冷的地穴,他好不容易从里面爬出来,如今却跌得更深、更惨,和不见踪迹的南贺槿一起,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