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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堂回到家中,将马清泉准备卖掉荒村田产房产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孙秀兰。
孙秀兰听后问道:“照你这么说,要买下这些田产和房产,需要几千大洋,咱哪有那么多钱啊?再说了,这些地,每年到底能打多少粮食?能顶多少钱?你都算过了吗?”
李金堂忙笑道:“我只是先给你说说,有这么档子事。至于值不值得买,我还得再找咱以前的账房先生关利民,给咱细细发发地算一下嘛。”
孙秀兰点点头,说:“对着哩,关掌柜那算盘,可真是溜清!”
第二天,李金堂又特意请老账房关利民来家里,认认真真地对这笔买卖进行了一番筹算。
关利民听了李金堂的意思,笑着说:“李掌柜,这个账很好算嘛。先说支付田产、地产的钱,305亩,每亩二十个大洋,共需6100大洋,房产是100个大洋,共计支付6200大洋,同时,契税由买方承担,你还要支付契税,契税税率是1,那就是62个大洋。共计6262大洋。”
关利民稍作停顿后说:“再说收入,因为粮食收入,跟每年的天气状况关系很密切。咱们就按平均年成的收入来计算。像荒村那种地,每年每亩地平均可收小麦150斤左右,现在每担(每担等于100斤)小麦的市场价是5个大洋,那么,每年每亩地可收入75个大洋。秋季还可再收回茬玉米200斤左右,每担玉米的市场价是25个大洋,每年每亩可收入5个大洋。也就是说,每亩每年可收入125个大洋。那么,305亩地,每年可收入38125个大洋。每亩地再扣去佣工费、种子费以及农业税,共计一个大洋,总计扣除305大洋的投资,每年可得净收入35075大洋。”
李金堂听到这里,高兴地说:“那两年的净收入就是7015个大洋。也就是说,只需两年,就可以净赚回地产和房产啦。”
关利民说:“按正常年景,应该是这样的。”
李金堂笑着连声说:“好、好、好!”
经过这么一盘算,李金堂心里有了底,妻子孙秀兰在一旁听后,也觉得挺划算。
李金堂憧憬地对妻子说:“两年之后,咱们每年可净赚3500个大洋,还净落下一座四合院,那时的光景该有多红火呀!”
说得孙秀兰心里也乐开了花。
于是,夫妻二人初步确定,准备着手购买马清泉在荒村的田产和房产。
一天早上,当“大德通”票号的老板刘玉亭,正高坐在票号铺子内“叭嗒叭嗒”地抽着旱烟袋时,忽然看见李金堂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刘玉亭赶忙站起来,热情地将李金堂迎进了铺子。
“李兄,那件事,你考虑得咋样了?”
刘玉亭寒暄几句后,直奔主题。
李金堂高兴地说:“刘老板,我初步考虑,决定买下那里的田产和房产。今天到你这里来,主要是想请你叫上马清泉,咱们一块到荒村实地看看。”
刘玉亭开心地说:“好啊。我现在就派人去叫马清泉。”
刘玉亭对着柜台方向喊道:“小贵子,你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十七八岁的精干小伙计,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刘玉亭吩咐道:“你现在去县政府找一下马财粮,就说那事成了,叫他现在快到咱这铺子来一下!”
小伙计边答应着,边闪身走了出去。
大约一袋烟的工夫,县政府财粮科长马清泉,挑帘走进了刘玉亭的票号铺子。
马清泉笑着向李金堂拱手施礼,然后,转过身来,对刘玉亭说:“哎呀,刘老板,让你费心啦。是不是李老板想买我荒村的田产和房产哪?”
刘玉亭指指李金堂说:“李老板是有这个想法,现在想去荒村,现场看看你那田地和房子。”
马清泉高兴地说:“好啊,那咱们走吧,我正好雇了一辆马车,就在你票号的门口等着呢。”
于是,三个人坐上马车,一溜烟地向荒村驶去。
当李金堂来到荒村时,正是秋天玉米成熟的季节,那一望无际的玉米正随着秋风不停地摇曳着,一颗颗玉米棒子正冒着红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李金堂看着茁壮成长的玉米,又畅想着自己将要成为这里的主人,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当李金堂跨进荒村那座古老但不失华丽的四合院时,只见上房气派考究,两侧的厢房整齐干净,更是心花怒放……
李金堂满意地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对马清泉说:“马财粮,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只是想说,我现在经济上比较困难,你看,每亩地,能不能再便宜点?”
马清泉为难地说:“我出这个价,已经是很便宜啦,念起咱们都是一个街上的,又有刘老板在中间费心,再给你少20个大洋,你看咋样?”
李金堂激动地说:“哎呀,谢谢,谢谢马财粮!我回去就着手给你凑钱。”
马清泉又加重语气说:“共计6180大洋,一个礼拜之后,咱们当众立契画押,你看如何?”
李金堂迟疑了一下,说:“好吧,我尽力而为!”
李金堂回到家里,与妻子孙秀兰将家中几十年积攒的钱财齐齐盘算了一遍,总共才5000个大洋,还差1180大洋。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一时半会儿,去哪儿弄这么大一笔款项呢?
李金堂和妻子犯了难。可李金堂答应马清泉,一个星期要立契画押的呀!
万般无奈之下,李金堂又找到了中间人刘玉亭,想通过刘玉亭,再宽限几天。
刘玉亭听后,笑着说:“其实,你也不用犯愁。你西大街的店铺和后院,如果典当,少说也值1000个大洋。你既然去荒村经营土地,不如先把西大街的房产典当给我,我替你垫上不足部分1180大洋。荒村那儿,有那么气派的一座四合院,满够你们一家几口人住!再过两年,你有钱了,把钱给我还上,我还将西大街的房产原样退还给你。”
李金堂一听,咦,这倒是个好办法。
不过,李金堂觉得,刘老板只出1180大洋,有点便宜了。
李金堂试探着说:“我西大街的房子,最少值1500个大洋,少了不典当!”
没想到,刘玉亭爽快地说:“行!一千五就一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