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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起身回到位置上。
温如玉行至殿中立定，抬手躬身道:“儿臣参见母皇，儿臣来晚了，还望母皇莫怪。”
“来了就好，”景元帝脸上浮起笑意，“时辰快到了，今日中秋宴，无需如此多礼。”
“谢母皇。”
温如玉立刻挺直腰背。
下一秒，余光瞟见言念的动作，温如玉快速拉住了他。
言念不解的回头。
温如玉没看他，而是直直地望着景元帝，“母皇，阿念身体不好，免了他的跪礼。”
“……”这孽障不是在询问她，也不是在请求，而是命令，景元帝勉强维持着笑脸。
“依十七的便是。”
言念将手抽回来，既然不用跪了，他便只抬手躬身道:
“谢母皇。”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温如玉神色不变，再一次拉过言念的手，带着他落座。
随后，中秋宴正式开始。
殿外，夜空中月似银盘，殿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众人言语欢畅。
开宴不久，宫人奉上用蒲包蒸熟后的螃蟹、酒醋，待所有人品尝后，又盛上苏叶汤。
螃蟹性寒，虽有苏叶汤，但言念体弱，他是吃不得的。
可……那道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令言念心生厌烦，他竟是不知，温如玉如此招人。
“凤王君。”
言念尚还在犹豫，这时，一个宫侍捧着一盘糕点过来。
“凤王君请看，这是翡翠酪，乃君后所赐。”宫侍轻轻将糕点放下，他一身青衣，腰间带着白玉牌，是二品宫侍。
言念认真的看了眼此人，转头看向高位，君后此时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君后端起桌上的银制酒杯遥遥的一敬。
“……”
手腕上的辟朱收得略紧，言念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旋即在君后的目光下，面不改色的拿起一块翡翠酪咬了一口。
入口绵软，还不错。
将这一块糕点尽数咽下，言念再度抬头，君后不知何时已经与身旁的少年说起了话。
那少年有些陌生，但他长得很出挑，眼尾有一颗泪痣。
他若是没记错，这少年是王氏嫡系子孙，与君后同族。
自他踏入这大殿，这少年就一直盯着他，那种充斥着嫉妒与不屑的目光，言念再熟悉不过，这少年，心悦温如玉。
桌上的螃蟹还热乎着。
言念转头看向温如玉，她被户部尚书之女顾有卿缠着，一时半刻应当不会注意到他。
敛了心神，言念默不作声的抬手吃起了螃蟹，借着衣袖的遮挡，他吃完了两只螃蟹。
哒——
放下勺子，言念抬手将苏叶汤倒进桌边的香炉中，这一动作做完，言念蓦地偏过头。
大约百步外，苏晚不知何时与言辞站到了一处，苏晚脸色难看，肩膀被言辞紧扣着。
呀。
被发现了。
言念微微弯起眼眸，形似山雀般灵动的漂亮眼睛，眯成了月牙，对面两人顿时皱眉。
三人自幼一同长大，她们二人最清楚不过，言念一旦如此笑，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放手！”
苏晚猛地对言辞低喝。
言辞握得更紧，笑咪咪地按住她，眼底暗沉，“苏晚，阿念知道轻重，你急什么。”
“……”苏晚沉了脸，借着殿中的舞乐声，低斥道:“螃蟹会要了他的命，你疯了吗！”
“不会的。”
“言辞……”
“嘘，安静。”这殿里除她们两个外，可还有一个内功高手，被她听到，她们就死了。
苏晚一顿。
言辞忽然道，“他走了。”
苏晚闻声猛地回头，这一看，言念的位置上已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