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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相逢端着一碗热汤药敲开了沈山水的书房。
沈山水正在那看账本,青雉站在一边,二人正讨论着什么,见文相逢进来,话题便停了。
房间内一阵静默。
文相逢平日里并不怎么被要求进沈山水的房间。此时亦觉得是自己打扰到了公子二人谈事,便匆匆走了进去将药小心放下道:“公子,白日见您似乎感染了些风寒,这是……解风寒的药……”
沈山水盯着她道:“你熬的?”
嗯。文相逢点了点头。
沈山水眼底闪过几丝读不清的神色,而后伸出纤细手指,将那药碗端到嘴边几口喝尽,眼神落回账本,轻声道:“有心了。”
文相逢和屋内两人行了礼,退出了房门。
夜里寒风阵阵,文相逢的心情却充盈着一股暖意。
她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漏拿了方才公子喝完的空碗,心下埋怨自己竟然如此粗心,于是折返脚步,往公子书房匆匆走回。
正要敲门,旦听得其内有说话声,正是沈山水和青雉。
只听沈山水问道:“多长时间了?”
青雉回道:“自那夜迫不得已领她回来,至今日,已是三个月有余。”
文相逢一听,心中微惊。青雉口中的那个“迫不得已领回来的她”,说的是自己?
屋内静了片刻,沈山水淡淡道:“三个月已算长久。”
青雉微惊,道:“员外,你是要……把相逢赶走了?”
门外的文相逢一听,急忙退了几步,生怕被发现。
她屏住呼吸,静听着里面的声音……
屋内的沈山水并未出声。
青雉道:“当初将她领回来,只是为了圆三个月前那夜在侯家父子面前撒的谎。而对于员外……”
他暗咳了一声,瞄了眼坐在书桌前的沈山水,继续道:“对于员外……短情的名声来说,三个月时间确实足够您以任何名义将她抛弃。按理,那侯家父子也不会怎么怀疑。”
毕竟,那丫头是从侯将军府来的。她究竟是什么人,什么属性,他青雉也不敢打百分之百的包票。
文相逢的呼吸愈来愈急促,甚至险些没有站稳。她缓缓蹲了下去,双眼瞪着,欲阻止眼里的泪淌下来。
门外寒风瑟瑟,偶有霜粒随风飘了下来。
她没有转身就走,她在等另外一个人的答案。
屋内静了许久。
最终,那人带着一丝浅浅的鼻音,仿佛漫不经心地随口道:“准备三百两银子,嘱咐这几日离府吧。”
文相逢的眼泪终于没能忍住,夺眶而出……
青雉看着沈山水,没有在他那张淡然的脸上看出一丝情绪。他有些失落。和相逢相处三个月,连他自己都有些舍不得,不想员外却一点伤感都没有。
沈山水将账本翻了一页,一页又一页。
他抬头蹙眉地盯着像柱子一样立在一旁的青雉道:“还有事吗?”
青雉摇了摇头,欲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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