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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尔白已经在太阳底下跪了三个时辰了。
穆清向来宠爱他,她就这么一个孩子,不舍得罚,不舍得打。无论穆尔白要什么,穆清都会尽力满足。
这是第一次,穆清下了狠心。
整整三个时辰,穆尔白没吃东西,没喝一滴水。可他依然直挺挺地跪在理石板上,身姿挺拔如松。
穆清将人叫到近前时,穆尔白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穆尔白跪了太久,他唇色发白发干,可那坚韧的眼神丝毫未变。
穆清见到他这副样子,便什么都明白了。
到底是自己儿子,穆清心有不忍,让人给他递了茶水。
穆清侧首过去不想看他,只道:“你长这么大,母亲从未重罚过你。你也向来乖巧,从不惹母亲生气。”
穆尔白低着头,紧攥着手中的茶杯,哑声道:“母亲该是知道儿子心思的。”
穆清恼道:“可我也告诉过你,不行。我不会让你嫁入帝王家。你从小在这风云诡谲的神都中长大,朝堂中的那些手段,我从未避讳过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与那女帝要有个结果。”
穆尔白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案几上,他垂眸回道:“儿子都清楚,可是儿子喜欢她,儿子非她不可。”
穆清神色郁郁,她握拳半响才又复问了一遍:“你可要想好了,若走出这一步……”
穆尔白一字一字开口:“儿子无悔。”
穆清没再看他,只背过身,摆了摆手让他先退下。
待穆尔白走远之后,穆清才低声喃喃:“罢了,他性子惯来如此。既是他要的,我无论如何都得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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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殿内,朝露正在批阅奏章。
这些奏章都需得先过了穆清的眼,才会递到朝露手中。穆清不想让朝露看到的折子,也绝对送不到朝露的眼前。
朝露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将今日的折子全部看完。
她倚靠在窗边,静静望着亭廊下忙碌的宫人们。
安侍奉进来的时候,妙安正好也将今日的药端了过来。
安侍奉微一拧眉:“这是什么药?”
妙安垂目回道:“是给陛下解五迷散的药,太医说,今日这一剂药喝下去,明日便不用喝了。”
朝露听到动静,这才转过头看着安侍奉,语气亲和道:“你来了啊?”
安侍奉行了一礼,朝露随意地摆了摆手,她便跪坐在朝露跟前,压低了声音道:“臣听闻,穆郎君被摄政王罚跪了三个时辰才起。”
安侍奉本名安容,是齐太傅的门生。说来,也算是朝露的同门。
齐太傅年迈,腿脚不便,不能随意走动。哪怕是暑热时期,她亦是留在了神都,没一道来冀州别院避暑。
安容作为齐太傅的得意门生,早早便被安排到了朝露的身边,为朝露出谋划策。
所谓侍奉,不过就是个御前伺候笔墨的。官职不大,又没有实权,穆清那等眼高于顶的人,不会将安容这等小人物放在眼中。
穆清只当安容是个读死书的书呆子,平日里哪怕碰上面,穆清也不会多看安容一眼。
正因如此,安容在朝露身边行事,才更加方便。
安容说完这话,朝露并没有多少反应。她只端起药碗,轻轻晃了一晃,而后才淡淡开口道:“那你觉得,穆清此举到底是做戏,还是……”
安容道:“应该不是做戏,那穆郎君就是摄政王的宝贝疙瘩,她用旁人做戏便罢了,不至于搭上自己亲儿子。”
安容的表情与往常无异,只是朝露还是放下药碗,静静看着她道:“你今日似乎有哪里不同了?”
安容一顿,垂目道:“臣不解,请陛下明示。”
朝露紧盯着安容:“你从前向来直呼穆尔白大名,今日怎么不敢了?”
安容垂首,恭谨开口:“穆郎君如今身份不同了,臣不敢不敬。”
朝露觉得气闷,却也只轻呵了一声,没有反驳。
安容看着朝露喝完那汤药之后,才小声开口道:“昨夜之事,摄政王叮嘱不许外传。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别院内也都快传遍了。陛下,趁着摄政王那边没反应过来,咱们需得提前做好准备。”
朝露面上瞧不出喜怒,她沉默片刻儿后才道:“倒是可惜了那康郎君,原本朕是看好他的。”
安容亦叹了口气道:“哪怕没有这事,陛下想要拉拢骠骑将军的心,摄政王定然也是知道的。到了大选那日,摄政王定会提前做好防备。原本老师已经看好了几位,如今这事一出,咱们之前的谋算,已经被打乱了。”
那康烁是康将军康乐的长子,又是适龄,在朝露心里,他才是最适合的王君人选。
安容见朝露默然不言,便又小声劝道:“陛下,其实此事倒也不算是坏事。摄政王既然由此罚了穆郎君,便足以证明她是不想将穆郎君送入宫中的。陛下即将大选的消息放出去之后,臣虽猜不到摄政王的谋算,可也能想到,她应该不会用自己的儿子作饵。若她真有此心,也不会等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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