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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司机跟一切寂寞的人一样，唯有别人说认识他，才让他心里得到满足，才有存在感。
所以当于林认出他是黄伯的时候，他很开心地笑了，笑得像路边不知名的野花。
吴桐也发现了这种变化，却又不解地问：“你们这种认识，是不是打架认识的，不然怎么说要送我们去死呢？”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看了看于林，又看了看黄伯，最后又看了看于林。
于林叹口气道：“这个你就要问黄伯了，我跟他虽然见过两面，但是一句话也没说过，这个仇，结得未免莫名其妙了些。”
吴桐道：“只见过两面就结了仇，这就是小人的睚眦之仇了。”
黄伯听到吴桐说他是小人，伸展一下身子，已显示自己并不小，接过话道：“姑娘说错了，我跟于林没仇。”
这话一出，不仅吴桐诧异，于林更诧异。
沉默了很久，很久，于林突然问道：“黄伯，你知道张敬修在哪里吗？”
他觉得，这件事肯定跟张敬修有关。
吴桐当然不知道这件事跟张敬修有什么关系，她心里的疑问肯定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多。
她失口问道：“这怎么又扯上张敬修了？”
于林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张敬修可是黄伯的顶头上司，黄伯见了张敬修，可是谄媚的很呢。”
黄伯的面色已经不好看了，他嘴角抽动一下，却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吴桐很单纯，依旧接着问：“不会吧，我不记得医院有这个黄伯这个人啊。”
“黄伯可不是我们医院的。”于林缓缓说道，“我见他的时候，他在九黎民族学院守门口，威风的很。而张敬修，就是九黎民族学院的院长。”
“想不到……”吴桐惊讶得像看见于林跳钢管舞，“张敬修年纪轻轻，竟然是一所学院的院长……”
她的思绪从九黎民族学院又转回庸城医院，沉吟道：“他居然也肯在庸城医院里做一个精神科大夫。”
于林摇着头，笑而不语。
这其中，有太多她超乎他想象的事情，有太多说了她也不信的事情，既然超出了她的认知，又怎么解释得通？
黄伯这时候说话了：“我知道你们可以逃走的，为什么不逃？”
吴桐看了看车窗外倒退而去的山景，看了看远处那些看不尽的悬崖峭壁，十分坚定地确定，这黄伯是在开玩笑。
“因为我好奇。”
于林这话一说，吴桐就扭头去看他，她以为他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以便不让人觉得不是逃不掉，而是不想逃。
她一向对于林的能力知之甚浅。
“那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了。”黄伯笑道，“除了我这个熟人，一会我还带你去见另一个熟人……不，是两个熟人。”
“是吗？那你要把车开快点了，荒郊野岭的，居然有那么多熟人在这里让我见，还是很开心的。”
“你若见到他们，你会谢谢我的。”黄伯的笑容里带着邪气，“唉，就是这姑娘，真是太可惜了，你本不该上我的车。”
吴桐哂笑道：“上都上了，你说这个未免就是猫哭耗子了。”
黄伯把车开到一个山坳里，停住了，道：“下车吧。”
这山坳里，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山里的雾气盘绕在身边，像进了仙境。
远处的山，是高不可攀的石头山，也是雾蒙蒙的一片，一眼看去，上接霄汉，下落黄泉。
他们身边，有一颗大树，树干上拴着一匹骡子，骡子套在一辆骡车上。
正当于林四处乱望找熟人的时候，黄伯把栓骡子的绳子解开，道：“汽车上不了山，只能坐骡车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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