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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岑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滚。”
“多谢王爷。”医女带着医箱慌忙退下。
王知雨坐在床上，透过幔帐，隐约能看到雪白的肌肤——王知雨还没有把衣服穿好。
“那不是我的授意，你别误会。”谢岑忙低下头，解释道。
王知雨没有说话。
谢岑说:“王知雨，你说句话。”
自那间破屋里，王知雨颤抖着说了“我杀人了”后，她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谢岑不由得担心起来。
谢岑撩开帘子，只见王知雨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自己的手，王知雨的手上还沾着血渍，有她自己的，也有那个人渣的。
听到了动静，王知雨才转过头来，望着谢岑。泪水无声地从一双无辜的杏眼中缓缓淌出，两个唇瓣哆嗦着。苍白的脸上也沾着血，半边脸肿着，像是刚从炼狱里爬出来的女鬼。
“是不是伤口太疼了，我给你上药。”说着，谢岑便拿过一罐药膏，坐在床边。
谢岑怎会不明白王知雨为什么哭，只是转移话题罢了。
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差点让人糟蹋，还杀了人，心中难免害怕。
王知雨一歪身子，斜靠在谢岑怀里，小声抽泣起来。
谢岑僵直了身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眼泪濡湿了谢岑的衣襟，谢岑是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哭了多久，王知雨终于止住了哭声。
“我想沐浴。”
她要洗去身上的污脏。
丫鬟提着热水鱼贯而入，把热水倒入浴桶中。
王知雨脱了沾满血迹的衣裳，把自己浸泡在热水之中。
王知雨手上有破口的伤，伤口不能沾水，丫鬟们便围着王知雨，小心地给她擦拭。
王知雨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破屋里的情景。
那些女人的惨状，还有自己的狼狈，如走马灯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重复。
她没错，那个男人□□且杀了那么女人，自己杀了他，是正当防卫，是为民除害，是他罪有应得。
这么想了一通，王知雨便看开了。
屋里炭火足，沐浴完，王知雨便只着中衣，裹了一件狐裘。
丫鬟们又鱼贯而出，浴桶也被挪走了。
谢岑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那罐药膏:“说了要给你上药，不能食言。”
谢岑指了指床，王知雨便乖乖坐在床边，谢岑也坐了过去。
谢岑以前在军营里也给人上过药，可对着王知雨的脸，谢岑无从下手。
军营里都是些大老粗，上药也不必多小心，只要人不死，谢岑才不管人喊得多大声。
可王知雨嘛……谢岑下不去那个手。
谢岑迟迟不动作，王知雨不禁疑惑：“不是上药吗？”
说着，王知雨主动挪近。
谢岑咽了一口唾沫，上药如同上刑一般，缓缓从药罐出取出一些药膏，手指轻轻地贴上王知雨的肿起的半边脸。
药膏涂在脸上凉凉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消去了大半。
王知雨看向谢岑，谢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谢岑的手指沾着黑乎乎的药膏，用指尖一点一点地涂抹上到自己的脸上。
谢岑身上浓郁的龙涎香熏得王知雨脑袋发昏，连呼吸都交叠到一起，谢岑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痒痒的，引人意动。
王知雨忽然有些羞赧，身体往后仰，和谢岑拉开了距离。
谢岑却抓着王知雨的双肩，把王知雨拉了回来：“别动。”
王知雨又撞回了那个暗香浮动的怀抱。
“还没上好药，乱动什么。”谢岑捏着王知雨的下巴，不让她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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