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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云见道长目露迷惑之色,直接对他道明来意:“道长,在下是锦陵城顾锦云,今日携娘子来贵观,是为了找一个人!”
玄清道长一听顾锦云这个名字,面上闪过一丝讶异。这就是传言中顾家那个命硬的孩子,如今都长这么大了,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他还会找上门来。
顾锦云见玄清道长神色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今日既然来了,必然是要问出个结果的。
“贵观十五年前有个姓钱的道长,就是给我算命,说我命硬克死父母的那个,如今可还在?”
玄清道长知道今日是避不过去的,他叹了口气,回道:“玄净师弟已外出游历多年,如今贫道也不知他身在何处。”
夫妻俩一听这话,对了视一眼,闵柔问道:“不知那玄净道长是何时出门游历的,家中可还有亲眷?”
玄清道长看了眼顾锦云,说道:“那年你被送走之后,玄净师弟就出门游历去了。至于他家中是否有亲眷,贫道并不知晓!”
“不知观中可有此人画像,我们瞧上一眼即可!”闵柔再次问道。
“这……”玄清道长有些为难。
“道长可知,这个流言纠缠了我多少年?它让我三岁背井离乡,有家不能回!就在昨日还有人在锦陵城中提起。我总要知道,玄净道长他到底是如何给我批出来的命格!”
玄清道长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是玄净的错,修行之人本就不该掺和到凡尘俗事中去,奈何他,唉!
他没办法,只得让守在门外伺候的小道童去藏书阁找来玄净的画像。画像中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夫妻两人把这张画像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他脸上有很明显的标记。其实过了这么多年,这画像跟真人可能有了很大差别,闵柔就是想看看他脸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看过画像,也问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夫妻俩便也不打算多留,告辞准备离开。
两人走出寮房,经过文昌殿时,却被后面追上来的一个道士叫住了:“两位善人请留步!”
夫妻俩诧异回头,只见身后跟上来一个四十来岁的道士,他面容清瘦,站立的姿势有些奇怪,好似两条腿不是一样长。
“听说你们要找玄净?”道士开口问道。
顾锦云皱眉,不知道这个道士想干什么。
“我知道玄净一个秘密,或许能帮你们找到他!”没等顾锦云两人说话,道士又说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闵柔出声问道。
“凭他弄断了我一条腿,我想要报仇!”道士恨声说道,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两位善人若是想知道,就随我来吧!”道士说完,便转身往文昌殿后面走去。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跟上道士。
道士将他们带到文昌殿后面的一个小房间,跟他们说起玄净的事情。
原来,这个道士叫玄风,他跟玄净是同时入的紫云观。因为他个头矮小,小时候经常被玄净欺负。有一次两人发生冲突,玄净把他推下山坡,害他摔断了腿。玄净将他推下去之后并没有告知观里其他人,所以大家并不知道他出了事,那条腿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才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玄净在锦陵城中有个相好的女子。他有段时间几乎天天往山下跑,房里还私藏了好些女子的帕子,他还亲手给那女子做了支簪子。那些帕子我无意中瞧见过,都是上好的丝帕,那女子应该是锦陵城中富贵人家的女眷。有一次我还听到他在梦里叫唤‘妍儿,妍儿’,我猜妍儿定然就是那个女子的名字。”
听完玄风道长的话,闵柔在心中感慨:所以说啊,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敌人!玄净一定想不到自己这么私密的事情居然会被玄风知道。
玄风道长说完,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虽然玄风道长有自己的私心,而且他提供的消息已经时隔多年,或许并没有多大用,顾锦云仍然站起身来,对他行了个礼,说了声多谢,才带着闵柔走了。
夫妻俩原本打算中午在紫云观吃素斋的,可这会一瞧紫云观里到处都是人,便决定直接下山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容易走。今日上山的信众大多都还在观里,此时下山的人并不多。顾锦云见闵柔想自己下山,知道她是想看看沿路的风景,便也同意了。
两人手牵着手,缓缓往山下走去。山道两边都是高高的松树,阳光从树枝缝隙中穿过,照在地上影影绰绰。偶尔还能看见有小动物在林间穿梭。
走了差不多两刻钟,就到了山脚下。
与来时不同,此时山下支起了许多摊子,闵柔扫了一眼,发现这些摊子有卖吃食的,有卖小玩意的,有卖茶水的,还有卖绢花头巾的。
闵柔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小摊,感觉有些新奇。她走到一个卖绢花的摊前,挑了四朵不同样式的绢花,准备买回去送给四个丫鬟。要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钱出门。她尴尬地对那摊主笑笑,正要放下手里的绢花,顾锦云就递过来一个荷包,对她说道:“这个拿着吧,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闵柔感激地对他笑了笑,把荷包接了过来,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铜板,付了钱。
旁边的摊贩见小夫妻俩衣着不凡,原本以为他们看不上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没想到他们也会买,赶紧换上笑脸招呼起来。
闵柔对其他小物件不感兴趣了,她直接走到了卖豆腐脑的摊子前,问顾锦云道:“我想吃豆腐脑,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顾锦云冲她点点头,闵柔便要了两碗豆腐脑。
卖豆腐脑的是一对老夫妇,请两人到桌子边坐下,那老婆子一边给闵柔端上来豆腐脑,一边乐呵呵地说道:“老婆子我活了这么些年,还没有见过像少爷和夫人这么好看的人呢!”
老妇人不仅说话好听,做的豆腐脑味道也极好,闵柔吃了两口才回她道:“妈妈您做的豆腐脑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句话把那老妇人逗得嘴都合不上了,收钱时还少收了闵柔两文钱。
顾锦云觉得闵柔这个女子不简单,只要她愿意,怕是没有她哄不了的人。
两人吃完东西,就上了自家的马车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