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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布行自冬衣上市以来,天天门庭若市,郑掌柜高兴坏了,这下终于不用再想着怎么应对宋氏布庄的挑衅了。
因为知意阁人手有限,冬衣每日只能限量销售,有些客人等得着急,就想出了预定的招数。更有些不差钱的,得知衣服都是知意阁做的,干脆直接上知意阁订制去了。知意阁订制成衣虽然价格贵一些,却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面料和样式。
当宋氏布庄还在琢磨着怎么仿制顾家的冬衣的时候,又一个惊天消息传了出来,顾氏布行又出新货了,这次还是个大物件—棉被!
顾氏布行棉被一上市,立即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已经穿上了棉衣的人。棉衣都这么舒服了,棉被那就更不用说了,谁不想每天晚上美美的睡觉,半夜冻醒的滋味已经尝得够够的了。
那日顾锦云跟罗青说了棉被不够平整的事之后,罗青便记在了心里。回到庄子上他就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几日下来终于有了收获。他用木头弄了个圆盘,把圆盘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然后用圆盘在用细纱缠好的棉絮上来回揉制,如此反复多次之后被子就变得更加平整紧实。只要不是暴力撕扯,被子基本上不会坏。
顾氏布行棉被一上市,知意阁就跟着做出一批与棉被大小相称的绣花被面来,与棉被放在一起售卖。这些被面有适合老人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仙翁寿桃图;有适合中年夫妇的“子孙发达、万代荣昌”多子多福图;有适合新婚夫妻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牡丹富贵图。被面上各色的花卉字样绣工精湛,每日引得无数人过来围观,连带着布料也卖出去不少。
顾氏布行和知意阁一时间风头无两,成了整个锦陵城热议的话题。
在这个世上,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有人好,自然就有人见不得别人好。
楚府,楚君儒这两日没有睡好,眼睛都起了黑眼圈。他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像这几日这般焦虑过。顾家就像横在他心里的一根刺,真是不除不快。可自从顾锦云回来之后,似乎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掌控。
“顾氏布行跟知意阁合作,咱们也可以跟闵家绣庄合作,闵老夫人应该也不想看到那位大小姐过得太好!”思索良久,楚君儒对管家说道。
“可闵老夫人平日里吃斋念佛,并不太管事,咱们要怎么合作?”
“如果真的那么心善,就不会把个病弱的孙女许配给一个扫把星了,难道锦陵城真就找不出一个跟闵大小姐般配的人了吗?老金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你看人的本事没有半点长进啊!”
管家讪笑一声,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主意:“老爷,二少夫人不就是闵家的姑娘吗,让她回去跟闵老夫人说这事正好啊!”
翌日,楚家很久没在人前露面的二少夫人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回娘家了。
昨日楚君儒下令让楚奕搬回了自己的听风院,还叮嘱楚夫人宋氏要善待闵娇。宋氏和楚奕虽然搞不懂楚君儒的用意,不过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下午宋氏就将楚奕送回了听风院,还带了些药材过来看闵娇,吩咐院里的丫鬟婆子好好照顾二少夫人。
闵娇一时受宠若惊,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楚家人为何突然就转变了态度。后来她让照影出去一打听,才知道闵柔和顾锦云最近搞出来不少事,又是棉衣又是棉被的,把宋氏布庄和闵家绣庄的生意都抢走了。
闵娇也不是个傻的,稍加思索便知晓了楚家人的心思,心中还暗自腹诽:看吧,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本小姐出手吧!
昨晚上跟楚奕和好如初,春风几度,今日的闵娇容光焕发,眼里是满满的自信和得意。
马车停在闵府门口,闵娇下车,便见到了等在门口的二夫人苏氏。
苏氏一见到闵娇,就扑了过来:“娇儿,你这些时日过得可还好?娘可想死你了!”
闵娇见她娘一来就哭哭啼啼,心中有些厌烦,不悦地说道:“娘您哭什么呀,女儿过得当然好了。我今日回来是有正事的,咱们赶紧进去吧!”说着,径自往府里去了。
闵娇来到闵老夫人的慈心院,丫鬟将她领到花厅里,闵老夫人已经在上首坐着了。
她见到闵老夫人,赶紧上前行礼道:“祖母,您最近身子可还好,娇儿想死您了!”
闵老夫人眼中的不耐烦一闪而过,语气平淡地说道:“坐下说话吧!”
闵娇起身,在闵老夫人身边坐下,开口就直奔主题:“祖母您可知晓大姐姐最近在做什么?”
闵老夫人听到闵娇提起闵柔,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最近知意阁的名气越来越大,闵家绣庄的很多熟客都去知意阁订制冬衣了,绣庄的生意可以用惨淡两个字来形容。
闵娇见闵老夫人只是沉着脸不说话,继续拱火道:“大姐姐自己也是闵家的姑娘,如今嫁了人就不把自己当闵家人了,非要把咱闵家赶尽杀绝啊!”
闵老夫人一听这话,“啪”地一拍桌子,怒道:“她做梦!有我老婆子在,看她还能嚣张几日!”
闵娇轻笑着拍闵老夫人的马屁:“就是,凭她,怎么可能是祖母您的对手!不过,祖母可有法子对付她了?或许祖母可以考虑一下跟宋氏布庄合作。那什么冬衣,只要有布匹和棉花就能做出来,这两样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凭什么要卖到五两银子一件!等咱们做出来,就卖三两银子一件,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闵老夫人听闵娇这么说,心下也认同,点了点头,让她回去转告楚老爷,合作的事情直接找绣庄的掌柜谈就行。
第二日,双方便签订了合作契约,由宋氏布庄提供棉花和布料,闵家绣庄出手工缝制,所得利润按二八分成,闵家得二成,宋楚两家得八成。至于那八成楚宋两家要怎么分,并没有在契书上写明,闵老夫人自然是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