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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老夫人一听他说要买双面绣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原本火热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双面绣是闵家的家传绣技之一,可自从闵成文去世之后,闵家绣庄便再无人会绣制双面绣,原本铺子里的双面绣品早就卖完了。
“闵家绣庄暂时没有双面绣品,单面绣品倒是有很多,各种尺寸都有,你可以去绣庄亲自挑选看看!”闵老夫人对客商说道。
“哦,那就有些遗憾了,家母只喜欢双面绣品,单面绣品到处都能买到,也没有必要大老远从这里带回去!”客商说着便起身告辞了。
闵老夫人见到嘴的鸭子飞了,心里气得不行,对闵成文和闵柔父女俩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两人。
客商走出闵府,心里不甘白跑一趟,想着这锦陵城或许还有比闵家绣庄更好的刺绣作坊,便找了个路边的摊贩问了一句:“这位兄台,你可知锦陵城最好的绣庄是哪家?”
“最好的绣庄,当然是知意阁啦!”摊贩答道。
“知意阁?不知这知意阁怎么走,兄台若是愿意帮我带路,这块碎银子就当给你的报酬了!”客商说着从袖筒里掏出来一小块碎银子来。
“愿意,当然愿意,您请跟我来!”那摊贩高兴地接过客商手里的碎银子,让旁边的人帮忙看着摊子,立即领着他往知意阁所在的南大街而去。
不多时,两人便站在了知意阁门口,那摊贩朝里边喊了一声:“掌柜的,有客上门了!”喊完便乐颠颠地回去了,今日这趟领路的钱可够他好几日开销了。
余掌柜听到喊声,出来一看,只见门口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正在往铺子里张望。
“这位客官,请问您是要订制衣服,还是购买绣品?”余掌柜礼貌地招呼道。
那客商没有说话,只跟着余掌柜进了铺子里。
他眼神一一扫过一楼展示区摆放着成衣和绣品,突然眼睛变得晶亮,快步往展区最里边的方向走了过去。那里一个鸡翅木架子上摆放着一幅很大的双面绣品,绣品的正面绣得是九朵颜色绚烂的牡丹,上面绣着富贵花开的字样;反面绣得是九条栩栩如生的锦鲤和几朵荷花,绣着九鱼运福的字样。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如此精美的双面绣品,不知你们东家可在,我想见见她!”那客商对余掌柜说道。
余掌柜面上闪过几分为难,她知道这几日顾锦云出门了,闵柔不方便出门。
沉吟了片刻,她对那客商说道:“铺子里的事您跟我谈就行,我是这里的掌柜!”
“不知这间铺子跟闵家大老爷有何关系,我之前在他手里买过一幅双面绣品,看起来跟你们铺子里这幅似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客商说道。
余掌柜听他这么一说,知晓了此人原来是大老爷的故人。她笑着回答道:“我们东家是闵大老爷的亲闺女,这间铺子也是大老爷留给她的私产!”
“哦,这就难怪了!”那客商点点头,随即跟余掌柜说起了想要那幅双面绣品的事。他见一旁摆着的双面绣团扇也十分精美,顺带着也订了一批。
那幅双面绣品加上五十把团扇,一共是一千一百两银子,这是开年来知意阁收到的第一单大买卖,还是客人自己寻上门来的,真真是喜从天降啊。
那客商一走,余掌柜就差人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闵柔,闵柔听了也十分开心,让余掌柜给那绣娘包了个二十两银子的红封。
“你说什么,那个客商后来去知意阁买了一幅双面绣品,足足花了一千两银子?”闵老夫人的慈心院里,有小丫鬟正在给闵老夫人回禀今日发生的事,闵老夫人听完气得脸色铁青,心肝肺都疼。一千两银子啊,这本来应该是闵家绣庄的。闵柔那死丫头手里居然还掌握着双面绣技法,这叫她如何能忍!可那丫头狡猾得很,想要对付她并不容易,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娘,我今日在外边喝酒,听到有人说大姑爷上云州府买铺子去了。”二老爷在一旁说道。
“顾家那小子去云州府买铺子,这是要把生意做到云州府去了?”闵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郁气一下子就散了。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啊,只要逼着闵柔将知意阁还回来,还用愁以后赚不来钱吗!
“老二,趁这几日顾家那小子不在,找几个人去知意阁,将知意阁的契书和双面绣与镂空抽丝绣的绣法秘笈要回来。如果闵柔那死丫头不给,就将知意阁砸了,绝不能让她拿着闵家的家传技法在外边抢我闵家绣庄的生意!”
“娘,柔丫头毕竟是大哥的亲闺女,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二老爷闵成武听他娘这么说,不赞同地说道。
“她如今可是顾家的少夫人,顾家有那么大的布行和织坊,如今都要把生意做去云州府了,还能少了她吃喝吗?你看咱们绣庄如今的生意都差到什么地步了,咱们这么一大家子还得靠绣庄过活呢!跟她好好说她不听,只能来硬的了!”闵老夫人见都这个时候儿子还在替闵柔着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二老爷不敢忤逆闵老夫人的意思,只得答应下来。
第二日一早,余掌柜刚打开铺子门,便见外面站着十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那些人手里都拿着根棍子,一看就是来闹事的。
“你们要干什么?”余掌柜见这帮人来势汹汹,心里有些发憷,强撑着质问道。
“将知意阁的房契和闵家的绣法秘笈交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领头的一个黑衣人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让我交出知意阁的房契?”余掌柜一边与这帮混混周旋,一边给身后的伙计使眼色,让他从后门出去给闵柔报信。那伙计还算机灵,明白了余掌柜的意思,赶忙跑去顾府报信。
闵柔收到消息,担心余掌柜她们有危险,让青杨几人赶紧去知意阁保护铺子里的众人。然后又对那过来报信的伙计说道:“这伙人定是闵老夫人找来的,你赶紧去县衙报官,就说有人去知意阁闹事打砸铺子。”接着她又对喜春说道:“你赶紧让管家准备马车,我要去一趟知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