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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
“娘娘，景仁宫传出消息，昨晚子时过半，玫常在生下的小阿哥就歿了。”
天蒙蒙亮，萦香干脆匆匆跑到床边，在富察褚英睁眼的第一时间，将景仁宫的消息送了过来。
富察褚英对此意料之中，毕竟昨天皇上出来时的脸色很难看。
“玫常在呢？”
辛辛苦苦生了一整天，结果孩子就只活了不过半日功夫，富察褚英摇了摇头，心说不管在哪，白蕊姬的命都不怎么好。
“听说玫常在尚未清醒，生产时身子伤的太重了，”萦香没有瞒着的意思，伸手扶着富察褚英下床，绕过眼前的屏风去榻间坐好，“娘娘，咱们还要额外做些什么吗？”
富察褚英笑了笑，“不用，皇上最近心情不好，多做多错，小心被抓受牵连。”
萦香点了点头，又倒了杯温茶递给富察褚英，“小阿哥出生早殇，也不知后宫其他人会怎么想。”
“能怎么想，无外乎是小阿哥自己运气不好，投错了胎，玫常在没福气罢了。”
富察褚英端着茶盏漱了漱口，她想起前几日还跑来承乾宫的莲心，眼下，只怕是没心思再想生子了。
“我当初只以为贵妃开口，虽是事实但多有夸张，不料这其中的真实情况，竟比贵妃说的还要可怕。”
景阳宫偏殿，莲心跟前放着自己要用的早膳，只不过因为景仁宫传来的坏消息，她有些吃不下。
“小主，是玫常在福气不够，”念夏执筷给她夹了菜肴放进碗碟，“您若有子，必不会这般。”
莲心摇头，心里清醒如明镜，“我只会比这凄惨，”细究起来，她的宠还不如玫常在，两人虽都是依靠外物才会得宠，但她的外物握在贵妃手里，和玫常在到底不同。
话题说到这里，莲心也没心里继续讲下去，她疲惫地摆了摆手，在念夏担忧的眼神中起身去了内室休息。
另一处，有同样担忧的芳贵人也难掩心中慌乱。
“小主，您眼下身子重，外边凉，还是进屋歇息吧。”
洛竹轻手轻脚地走到芳贵人身边，目露担忧。
芳贵人眼神不变，声音难掩低沉，“洛竹，你说玫常在那边，到底是人祸还是天灾？”
洛竹闻言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
“我有孕这事，后宫暂无人得知，可再隐瞒下去，一定会暴露。”
芳贵人低头，伸手摸上平坦小腹，神色难辨。
“小主是想”洛竹没有说完，但有些吃惊于自家主子的反其道而行。
“说出来，若是不说，真出了事，就只能自认倒霉，”芳贵人吸了吸鼻子，缓缓吐出压在心头的那口郁气。
“玫常在昨日生产，我们都在，”为此她们特意干等了一日，中间为了安全，她甚至滴水未进，“可今日呢？
玫常在尚未转醒，小阿哥就歿了。
皇上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后宫其他人也跟察觉不到似的。”
“洛竹，我有些怕，”芳贵人的手搭在洛竹手臂，不自觉捏紧，“我出身董鄂氏，自族中出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孝献皇后，便越发落寞。
我此次进宫，身上担着董鄂氏全族的期盼，这个孩子，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可偏偏的，玫常在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出了大问题。
“小主，您”
洛竹低头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对玫常在那里，她们也常有留意，包括娴妃的仔细看护，她们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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