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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清楚,水鬼本想派这群小喽啰就能轻松成功,怎奈没能如愿。此时,它一定是怒火中烧。所以,这会是该那水鬼亲自登场的时候了。
此时,道长犹如一颗劲松,矗立在水边。仿佛世界都随他沉静,让人心里无比踏实。只见刀把坑中水花翻涌,一颗人头从中飞出,悬在半空。
“哈哈哈哈,好哇,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坏我好事?”那颗人头向道长说了话,它像是一个包着皮的骷髅,发出淡绿色的暗光。坑中的水也随着他稀疏的头发不住的滴落。
南洋降头术!?道长心中一悸。
降头术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降”指施法的所用法术或药蛊手段;“头”指被施法的个体,“降头”即是向某人或某特定标的物施行法术的意思。而飞头降是所有降头术里,最为神秘莫测,也最为恐怖诡异的首席降头。所谓的飞头降,就是降头师利用符咒、自身下降,让自己的头颅能离身飞行。许多降头师都将飞头降视为一生最大的挑战,除非降头师对自己有无比的信心,或身怀血海深仇,想藉此报仇,否则一般降头师绝不会轻易练飞头降。
“行啊,臭老道!外国的法术你也懂得?”那颗脑袋漂浮在半空中向道长发问。
“降头术我还是懂得的,然后我再提醒你一句。道长望着空中的脑袋,不紧不慢的说:降头不是什么法术,而是见不得阳光的巫术。而我也不是什么臭老道,我是你太真爷爷!”
“八兴!八兴!”那脑袋咆哮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你找死!”话音未落,那颗脑袋冲着道长就冲了过来。
只见道长忙一闪身,那脑袋扑个空。那脑袋悬在半空急忙转头,再次张着血盆大口反扑过来。就在那颗头马上就要够到道长鼻子尖的时候,不知道长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只蛤蟆。一下子塞到那颗头的嘴里。而另一只手也迅速的捏住了他的鼻子。
道长说道:“不死之身,飞行千里之外。狂妄到忘了自己需要呼吸了吧?”
那个头面露慌乱,想要咬断那只蛤蟆。
“你咬吧死人头,蟾蜍的血会将你的嘴巴腐蚀,让你再也不能像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了。要不你就等着憋死。”
只见那颗头眼珠一转,将那蛤蟆从嘴里用舌头顶了出来,然后咆哮着笑了起来:“八兴,我还有舌头,八兴,哈哈哈哈哈。”
“是吧,我知道! 但我想你肯定不知道我还有一把钳子。”
这老道真是神了,什么时候又摸出了一把尖嘴钳子来,一下子夹住了那颗头的舌头。另一只手则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就要往那颗头上贴。
这下子那颗头可真慌了,他当机立断狠心的咬断了自己的舌尖:“油太真,理给吾等着,沈峰我找晚要了理的命!”那颗头没了舌头说话不清,说罢趁着那月色逃向山林深处。
望着那颗头离开,道长心中一紧。
他刚才说什么,沈峰?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这人头已除,但它并不是水鬼。于是道长不得不短暂的收过思绪,转头向着刀把坑喊去:“那个死人头跑了,这回到你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水中一阵骚动,一个黑影猛地窜出了水面。他浑身挂满了黑臭的河泥和水草,粘稠的液体不住的向脚边流淌。道长发现原来它有尸身,因为在月光下它的影子清晰可见。
它应该已将自己的魂魄封存在尸身之中,是个持尸水鬼。看来想借草人让他轮回的希望不大了,没了谈判的资本,道长深知免不得要有一战。
“好你个臭老道,有点本事。可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道长的思绪被他的话语打断,他的话语中带着极大愤怒,于是道长劝说到:“但做好事莫问前程,天有不公但切不可殃及他人。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加深你的罪孽。”
“殃及他人?哈哈,哈哈哈哈哈!托我那婆娘的福,我他妈在水底一泡就是十几年。他和我的哥哥勾搭成奸,害我性命,将我沉尸坑底做了水鬼,投胎不得、做个孤魂野鬼也不得。而她呢,自己却跟那个野男人逍遥快活,谁又来哭过我一次?”
黑泥不断顺着它的身体向下流淌,此刻水鬼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腐烂的皮肉下是包裹着白骨的暗黑色肌肉,一条条尸虫在他身体里围着骨肉游动。那早已泡的发胀的眼球在怪虫的游动下不断地鼓动,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它接着说到:“你救的那孩子就是那对狗男女的孽种。”
听到这里道长为之一惊:“那,你是。。。”
“哈哈哈哈,没错!我就是村长的女婿,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今天,我要报仇雪恨,拿命来!”不等说完,那水鬼已经向道长冲了过来!
道长没有想到三句话不到它就动了手,只得急忙应对。但是闪躲不及,肩膀被那水鬼重重地撞了一下。此时道长肩头感到一阵灼烧,麻木的感觉顺着整只手臂顺着肩头的肌肉向手指和脖子延伸。道长低头看去,肩膀上有一个黑色手印的形状,已经开始泛起了脓疱。道长急忙点中自己的天窗穴和青灵穴,封闭毒气,免得尸毒顺着精气传遍全身,到那时就便是大罗金仙也无济于事了。
水鬼见自己得手,大笑起来:“茅山术人,故弄玄虚,不过如此!”
说罢再次向道长冲了过来,道长也抻出宝剑强忍着剧痛准备迎战。只见水鬼的利爪向着道长身前袭来,道长急忙用手肘抵挡,但这一挡道长为之一惊,只觉得这水鬼力大无比,被震得一阵心慌。
不等喘息的时间,那水鬼又扑了上来。道长且战且退,边抵挡着水鬼的进攻边盘算着:现在看来,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持久下去定不会有便宜占。也罢,看来只能如此了。
想到这里,道长一步一步向城隍庙门退去。而水鬼步步紧逼,满是獠牙的嘴里散发着恶臭。脸上的蛆虫夹杂着蛭虫向口中蠕动,水鬼仿佛在吃美味一样不停咀嚼。当然一个水鬼是不需要吃东西的,最多算是过过嘴瘾而已,那些被嚼碎的虫子顺他发烂的下颚又掉了出来。
只见水鬼上前一步伸出利爪,抓向道长的心口。道长侧身一躲,道袍被抓破了一个洞,贴身的草人被它一把抓碎。因为命骨相通又沾染了自己的腐烂血肉,伴随着草人的破碎,水鬼整个身体像被撕裂一般。水鬼没有想到,道长会有一个和自己命骨相通的草人。更没想到的是,它居然亲手给了自己一击重创,只觉得天旋地转。
见机会来了,趁着水鬼一时失神,道长拿起木剑冲了过去。剑身从它嘴里插入,剑尖穿透脖颈,径直钉了到庙前那棵古树的树干上。
道长疲惫的喘着粗气,但他一刻不敢耽搁,向城隍庙的方向大喊一声:“开门!”
一声令下,屋里的守门人急忙打开庙门,屋内的百姓纷纷惊恐的望向外面。只见道长向空中抛出一纸黄符,抬手掐诀念咒使出掌心雷。
一道闪电射中半空的符纸,道长高呼一声:“恭请天官!”
随着道长语落,空中忽然狂风大作、雷声隆隆。此时庙中泥胎也嘎啦啦晃动身形,双瞳射出两道金光,越过庙门径直照在庙外,空地被金光映射的犹如白昼一般。
只见光中一个身影逐渐清晰,他金盔金甲、手持神鞭,身高一丈、气宇轩昂,红面红须、不怒自威,和庙中那泥像长的简直一模一样,原来庙中供奉的正是天罡正神-王灵官。
王灵官,本名叫做王恶,后因萨祖师改名王善。是护法镇山的神将,和佛教的韦驮相似。后来我在《历代神仙通鉴》看到,说其为玉帝的御前大将,专司天上、人间纠察之职。民间有“三眼能观天下事,一鞭惊醒世间人”之赞。王灵官在明代也是一位著名的雷神、火神,降魔之神,司掌收瘟摄毒。
神将来历暂且不表,此时只听得洪钟一般的声音忽然想起,让人心生敬畏:“呼唤吾神,哪旁使用!”
道长一手用剑顶着那水鬼,一手深施一礼:“烦请天官,助我降鬼除魔!”
“破哈哈哈哈,不必惊慌,某家谨遵法喻!”
这时道长只听得耳边一个冰冷沙哑的呻吟声音:“想要除我,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