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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的长安、童谣刚刚传唱起来的晌午时分——
璃颜公、梁府——
“又添沙汀何其瑰,定把潇湘逝,万业存盏明,雄主裹朝暮,宵小撰悔书,不世之功日月轮。”
三朝老臣梁锻如今正坐在自家院子里的摇椅上好不自在地捋着白须听旁边那人念叨。
“这躲在后面散布流言的人还真是知道不少。”琛王感叹一句后,端起旁边早就沏好的茶盏,迟迟未下口。
“怎么说?”
“乍一听没什么,只是把几年前收复洛齐又夺沙汀、歌颂你们三公战功的童谣续上几句罢了,可是这说道就出在这后面。”
“哦?”
梁锻合上双目,午后的阳光载着有些稍显萧瑟的秋爽吹在他的脸上。
梁锻老将军已经六十又七,眼瞅着就到了古稀之年,历经三位皇帝的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就是帝都又掀起一阵风而已,无外乎哪个大臣给哪个大臣下套、勾心斗角玩弄权术呗,只是这时候的他还没有意料到事情的严重性。
“有心之人单拿出几个字来看,就会变成瑰弑业于盏明,雄主另是他人且将在大禹立下一番新的功业,还有说是大梁皇帝要借道幽州进禹,这不就实打实的成了反叛之言。”
“你那兄长,恐怕现在是急得直跳脚了吧。”
“那倒不至于,怕是在想怎样才能杀之而后快吧。”
“呵呵呵,难不成要把有半点嫌疑的全都一概而论?这么说的话可惜殿下只有两个女儿,现下没有儿子可以出来继承大禹皇朝了。”
“怎就扯到我家了,话说颜公何出此言?”
梁锻看着他装不听不懂的样子眯起眼睛:“少装傻。”
夏存典呵呵一笑:“要论现在谁最会让皇兄怀疑,定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们了。”
“还是女儿好,小子太不让人省心,皇家更是。”
说到这里,夏存典的脸上凝起一丝阴霾:“我家言儿那身子仍不见好转,前几日不出所料的又回绝了周家的求亲,整日待在术上阁不见阳光、不离卧榻的以汤药维身,要是她有个像你家念儿那样生龙活虎的身子骨,我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忧心了。”
话口被夏存典抛给梁锻,本以为这老将军的臭脸会因为她那捣蛋鬼孙女儿梁念笑一笑,但他却出乎意料的没接茬。
这是因为梁锻想起一事,一段十余年前的回忆,他忽的一下起身正坐,整个人陷入沉思,随着记忆被挖掘的更深,从皮肤渗透出的汗水不禁从他苍白的两鬓滑落下来。
见颜公突然一副眉头紧锁的表情,夏存典也赶快正坐起来连忙追问:“颜公,怎么了?”
梁锻瞪大了眼珠,语气越来越急,问他道:“长康元年时,文鸯皇后有喜,她兄长文鸳就是那大梁皇帝是不是差使臣远送来一批珍奇贺礼?”
“对啊,都是些什么玉什么雕的,件件价值连城可谓国宝。”说罢,夏存典正色道:“那贺礼可是有何不对”
“就那块儿文鸯皇后常佩戴的双龙交错的阴阳玉佩,可有名字?”
经他这么一问,夏存典开始思索起来:“名字”
片刻后,答案呼之欲出,对结果同样惊出一身冷汗的夏存典一个不稳,茶盏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碎成两半儿。
他看向梁锻,瞪大了眼珠、颤抖的嘴唇念出两个字:“朝暮。”
接着,夏存典猛地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大叫道:“雄主裹朝暮!雄主裹朝暮啊!”
兴奋过后他一个转身一把抓住后面梁锻的手,亢奋不减:“颜公啊颜公,我怎么就没想到啊!那年诺儿的生辰宴上,皇嫂还说要把那玉佩赠给她作将来的嫁妆!”
“太好了,兄长原来还有遗腹子在这世上。”夏存典仰头看着这天高云淡不禁泪眼婆娑。
老将军梁锻也不好现在给他浇一盆凉水,只得呵呵地笑着应陪。他只觉得有一场血雨腥风在不远的将来会席卷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