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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坐人力车,他双手扶着人力车的两边,腰板挺得很直,眼睛一动不动目视前方,显出紧张的样子。
“小伙子这是去赶火车呀?”人力车师傅问道。
“对,听说下午有一趟开往廊坊的火车,家里有急事让我速归,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放心,没有问题的,咱们这离火车站不算太远,你是廊坊的?”
“不是,离廊坊不远,安次的。”
“安次,安次,安次哪个村的?”师父若有所思地又继续问道。
“大刘庄村的。”
一阵沉默,师傅再没有回话,好像陷入了沉思中。
北京火车站到了,鸿文从人力车上走了下来,递给师傅钱时,发现他眼红红的,好像哭过一样,眼角湿乎乎的,一滴泪珠还挂在眼帘。
“师傅,您没事吧?我这要赶火车,就不跟您多聊了,您有什么伤心事别总自己憋着,发泄出来会好一些。”
“谢谢小兄弟,我这是又想起了亲人,没事,你快点走吧,我还要去拉活。”说完,他抬起车把手,脚下一蹬,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鸿文摇了摇头,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想起什么伤心事还掉眼泪。不对呀,他问我安次县哪个村的,我告诉他是大刘庄村的,他就不说话了,不会是侯三的哥哥吧?唉对了,应该是侯三的哥哥,呀!我怎么这样糊涂?当时就没想起来呢?他去哪里了?
鸿文赶紧回头找,那人早已不知去向。带着遗憾,去售票窗口买一张去廊坊的火车票,他便到候车室去等车。
侯三的哥哥姐姐为什么不来找这个弟弟?有什么难言之隐?侯三却为了找哥哥姐姐,把鞋都磨破了也没有找到,而他的哥哥姐姐并没有死,肯定还活着,只不过顾不得找他吧?而且他的姐姐脑子有问题。鸿文脑子里一直寻思着,真让人跟猜谜语似的,搞不懂。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的哥哥,这就好说了,等从家回来去拉人力车的站点一个一个打听,总应该有结果。
想着想着,火车进站了,鸿文慢步走进车厢,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电报里也不说清楚,这是怎么了,一路上竟是猜谜语了,难道就是猜谜的世界吗?不管好事,坏事,都要做好思想准备。好事应该不会,要是好事,就不用着急,写封信就都说清楚了。
坏事又是什么事呢?除了双亲的身体原因,不会发生什么事的。鸿文这一路都是战战兢兢地,不敢再想。
廊坊站到了,他顺着人流走出了火车站,在四处张望时,一声:“鸿文,我在这。”
是大哥来接他了,他怎么知道我坐这趟火车呢?他跑向大哥问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会坐这趟车呢?”
“那还不好说,我一想你收到电报后,肯定赶不上早上的火车,只有这趟车还合适,就奔这来了。”
“大哥,快点告诉我,咱家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叫我回来,都急死我了。”
“你还知道着急呀,你干的好事,都快把家里人急死了,你还着急。”
“大哥,别跟我打哑谜了,我这一路竞猜谜语了,真累脑子。”
“好吧,大哥告诉你,你坐稳了啊,咱们边走边说。驾!”鸿祎一声驾,马车就咯噔咯噔地奔跑起来。鸿文毫无提防,直接躺倒在马车上。
“大哥,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我告诉你,你挺好了啊。你马上要当新郎官了?”
鸿文一惊,轱辘一下爬了起来:“大哥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当什么新郎官?”
“你干的好事还装糊涂。”
“哎呀哥哥,真是把我搞糊涂了。”
“我的傻弟弟,你跟小蝶都做了什么事?以为你拔腿一走就没事了?你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所以妈爸决定趁她的肚子还不显眼的时候,就给你们把喜事办了,要不然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人家小蝶还有什么脸面生活在这里。”
“哥哥,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小蝶结婚?”鸿文激动得都要从马车上跳下来,此时他觉得马车走得太慢了,他恨不得赶紧跑到小蝶身边,以后我们俩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
“你真行啊,等婚事办完后,过不了几个月你就可以当爹了,做好思想准备了吗?”
“是啊,我马上要有儿子了,我真的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不过既然来了,就举双手迎接她的到来。”
“别高兴得太早,回去赶紧去你岳父家赔不是。让他放心把小蝶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