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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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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洋不同于徐柔的说话还略显稚气,他从外表上来看,是一个精气神十足的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按照陈娉姈的目测,他应该跟自己的现在的爷爷差不多年纪。

一开口就是一股上了年纪的老年人的说话的古板味道,陈娉姈一听他的语气,就想到了昨晚才见到过的奶奶。

于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手里的细长的竹棍,搬了木凳坐在了讲台上面,对着下面看似埋头苦读,其实心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的小孩们,很是残忍的说道:“你们不要以为下课铃声响了,就是解放了,我就立刻会马上放你们走了。我今天有的是时间,就这么这么简单的一首四句古诗,你们不背完谁都不许离开。”

尽管他这样违反了学校的不能留堂的规矩,限制了学生门的自由。但是教室里全都哑然无声,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抗他的决议。

陈娉姈看了看刚才在数学课上还能慷慨激昂与徐柔老师辩驳几句的谢牧,此刻也跟点燃了但是里面的火药放久了变潮湿了无法燃爆的鞭炮一样哑了火。

这大概就是一个老教师所具备的老师的威严吧。

陈娉姈想了想,与其在这里陪着这位老师干坐着,还不如她第一个就上台去把这首诗给背了。也好给同学们打个样,让他们知道背诗也没有那么难。

最关键的问题是,她已经在教室门口看到了偷偷只敢露出半个头的陈零露过来跟她打招呼了。想来是于老师的震慑力太强,她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过来等自己回家。

她顾及的到不是背错被打那么几下,而是如果她走了,身边的周若华能不能挺过这一关。看周若华这脸皱在一起比隔夜的包子还难看的气色,她终归是没有起身。

但是陈娉姈没有当第一个吃螃蟹的,还是有人敢挑战于老师的权威的。只见坐在第一排靠外面窗户位置上的一个女孩在于老师话音落地之后,就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对他说道:“于老师,我准备好了,我可以背了。”

“嗯,你开始吧。你们底下的都给我学着点啊,看看人家魏雨同学的积极性,知道早点背完好让老师早点回家。”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很好很好,你可以回家了。”

“谢谢老师。”

有了魏雨的带头,其他有些背好的胆子稍微大点的同学也紧跟着上了讲台,不一会下面就开始排起了小长队。

陈娉姈看着还在座位上赖着不起来的周若华,又看了看门口对自己望眼欲穿的小妹,她忍不住的说道:“若华,一共也没有几个字,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的,要不你也起来,我们去排队试试。我就站在你后面,你要是哪里忘了我偷偷给你提个醒。”

“你听着简单那是因为魏雨她是语文课代表,你觉得她为什么是语文课代表,当然是她语文成绩好。”就在周若华的回复之下,有好几个同学因为背的磕磕绊绊的而被于洋给斥责并且让他们回去继续再读一读,不用心去背就想着蒙混过关。

陈娉姈不能以她自己的思维去看待这首古诗的意义,就好像她以为自己80分算是平庸一样。可能对于这些学生来说,二十个字的古诗要通篇背诵需要一点时间,再加上老师给的压力过于大了些,他们难免会紧张,继而更加口齿不清脑袋空空坑坑巴巴。

为了能让周若华通关不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陈娉姈以她的方式为周若华对这首诗进行了一个解读,“你想象一下这首诗在描绘的场景是什么,就没有那么难了。牧童骑着他的黄牛唱着歌,当他看见了一只蝉之后,就忽然不走了也不唱歌了,想要去捕捉那只蝉。蝉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知了啊。”

大概是陈娉姈给了她勇气,她也想试试,主动拿着书,然后去长队那里排了起来。她前面还是有好几个没能通过的,轮到她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陈娉姈,陈娉姈把手掌抵住她的背,给足了她力量。

周若华眼睛一闭,干脆不去看于洋的那张脸,“清,袁牧,《所见》,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歌声振林樾,意欲捕知了,忽然站立住。哦哦哦不对不对,老师,是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行吧行吧,回去再多看几遍,这次就算你过了。”于洋之所以没有这么苛刻,可不是觉得周若华背的好,也不过是矮个子里拔将军罢了。若是每一个学生都要重来好几遍,他得听多少次意欲捕鸣蝉啊。

等周若华过了,下一个就轮到了陈娉姈。当陈娉姈看着于洋拿着教棍轻轻的抽打着自己的掌心,可算是能感觉到这些学生的惧怕他的原因了。这棍子要是用力打在手上,十指连心,她估计会疼的哇哇叫吧。

“你倒是背啊,发什么呆啊?”

在于洋的催促之下,她脑子里忽然变得一片空白,陈娉姈被他突然的说话吓得张口就来的说道:“牧童遥指杏花村。”

“啊,不对不对错了错了。”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老师,我背完了我走了,再见。”陈娉姈没想到她竟然也会犯这种张冠李戴的错误,赶紧在找回自己的脑子之后把这首诗给背完了。

当她们三个女孩子并肩离开学校走到回家的路上的时候,周若华想到了刚才陈娉姈面对于洋的时候那一阵呆呆傻傻的样子,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她还以为陈娉姈是真的不怕老于头呢,没想到真的到了老于头面前,也丢了人。

“若华姐姐,你在笑什么啊?”周若华的笑被走在中间的陈零露给捕捉到了,她好奇的问周若华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我在笑你姐姐啊,说我的时候大道理一堆堆的,到了老于头面前还不是跟我们一样紧张的不行。牧童遥指杏花村,这又是哪首诗哦。”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都是牧童,我一时思绪错乱了些。”陈娉姈说这话时已然发现在她们将要到达的一个路口,有人好像坐在一个临时用树枝木头搭建起的大棚里。

她指了指前面的方向问身边的两个人,“若华,零露,那里怎么会有个棚子,里面还有人。”

“小露啊,你学着点,看看你姐多机灵。我一揭她的短,她就开始想方设法的转移话题了。一切还都能拿我不记得了当借口。”周若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继续挖苦陈娉姈。

陈零露到底还是向着姐姐的,没有胳膊往外拐,听见陈娉姈问她们,她回答道:“姐,那是李爷爷摆的算命的摊子。你昨晚喝的草药就是爸从他这边买的。”

一听见陈零露说到草药,她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感觉嘴里泛着草药味,胃里开始翻腾。不过就在她身体感到难受之际,她忽然想起来这位爷爷的本职工作应该就是算命,那他应该在沈家村呆了很久,他或许知道一些方家村的消息呢。

“咱们村的这位李爷爷可是有名的郎中,但是他偏偏不喜欢行医,就爱给人算命。又算不准,我奶奶说了,每次别人提到他家的吃的,李奶奶都不敢动。硬是等了十天半个月了没人上门来要回去了,她才敢拿来吃。毕竟她也不知道这米啊面啊,到底是他给人看病得来的,还是给人忽悠算命得来的。”

“他们没有子女吗,独自生活吗?”

“这么冷的天还要摆摊的话,很辛苦吧?”

“听我奶奶说,李爷爷和李奶奶好像有个儿子,还挺有出息的,现在在镇上的供销社当售货员呢。娶了一个城里的媳妇,就不怎么回来了。偶尔好像还会托人他们二老带点猪肉带点粮票布票回来。”

周若华可真的算是个百晓生了,陈娉姈感觉到她所知道的消息是自己的几十倍。

“若华,露露,你们两个继续往前走,我想去找李爷爷问件事情。过会我就追上你们。”

“不是吧,娉姈,你该不会想去找李爷爷算命吧。你也信这个啊,他年纪虽然很大,但是脑子清楚的很。你要是没有东西跟他换,他可是什么都不会跟你说的。”

陈娉姈被她这么一说,确实发现自己好像身无长物,除了身上背的这个书包里装着个饭盒还有几本书值点钱以为,就数那双在教室里穿的棉鞋了。

“我去试试碰碰运气吧。我看看能不能刷脸。”

“姐,刷脸是什么意思啊?”

“我之后再与你解释啊,我先去跟他唠会,省的等会天黑人家收摊了。”

“那我们在这等你,你快点回来。”陈零露一向是都很听她这个姐姐的话,姐姐说要让她先走,她还不是很放心。既担心陈娉姈迷路,又担心她向昨日一样迟迟未归,会再生一场病。

“我看你确实有点问题,你往日最怕他了。说他每天坐在那里神神叨叨的,路过他摊位的时候,你都会飞快的跑走。今日竟然反常的要去同他搭话,陈娉姈,你生场病,胆子变大了啊。”

陈娉姈没再接话,慢慢的往那个简陋的摊位走过去,在她看来这个摊子也算是有模有样,至少可以容纳一个人不被冷风吹的瑟瑟发抖,用来挡风避雨可能还有点勉强,但是晴天还是完全可以将就着用。

她越走进就越看到全貌,看着那松松垮垮的样子,估计没少翻修。

她昨日迷迷糊糊间听见奶奶称呼对方为李瞎子,就以为李爷爷什么都看不见。这会过去的时候,发现他是一只眼睛是好的,另外一只带着黑色的眼罩遮住了眼睛。

陈娉姈走进他,还在琢磨着要如何说的时候,对方却笑眯眯的问她:“是陈老师家的二丫头来了啊。”

陈娉姈闻言一惊,傻乎乎的直接问道:“爷爷,你这么神的吗,连我是谁您都能算出来。”

“我还用算吗,我直接用眼睛看不就知道是你了。”

“昨夜才从鬼门关里走一遭,你今天放学不赶紧回家,还在我摊子面前晃悠,又想与风雪对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