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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七点多的农村天已经拉下了黑幕,昏暗惨淡的黄炽灯就是夜里的太阳。
灶台旁的墙壁上,灶神的油盏续上了菜油,燃芯在收拾干净了的碗橱顶上摆了大把,一根燃芯,点燃在油盏里,一个瓷碟,白酒徐徐倒满,一个人,弯腰拜了几拜。
我来到客厅,电视打开,还是雪花,影碟机打开往里面放了大哥买的碟片,所幸还能用,我随意选了个洪金宝的老式武打片,电视的声音开的很大,就如那老人以前在我去读书时一样。
我拿着柴刀和锄头,在门前的石台上嚯嚯的磨着,半月如佩,挥洒夜华。我看了看灶房的柴火,添了几根,锅里添了些水,然后拿着锄头和柴刀出了门。
才几年没回来,老家的小路没了不少影子。后山土地这里去往山上,我咬着小型电筒,走在这些后山的小路上,林子里的树在摇摆,风调戏着叶子,呼呼的声音像极了两个幽会的男人。
林间的坟丘在落寞的等待以前的人,坟上飘荡的坟飘(祭拜用的白旗)就如杏花村上的酒幌,招引着思故之人。
我咬着电筒照向林子中间的那座土地,不过三块石板挡风雨的简陋庙宇,土地忿怒的样子小时候觉得是在吓鬼,现在看来,更像是在恶人。
我走过杂草丛生的路,癞蛤蟆惊的跳过我的脚,留下不少湿湿的尿,小时没少因为这种东西长小疙瘩。
十几分钟我才走到我家的地,因为家里没人就被邻居种了,地旁边一个老房子久无人用,小学那会儿一位六爷住这一两月不到用锯子割腕自杀,从此这房子连柴火都不堆了。
三块田有块种了萝卜,我挖了几个坑,挑了几个碗大的萝卜就往家走,林子里我砍了几根四季竹,茂密的竹丛一条黝黑的乌梢蛇识趣的溜走了,只留下恶臭的腥味。
林子里月影绰绰,乌云时而盖住月亮让天地昏暗无光,林中不知何处的夜莺叽叽喳喳的却吵不过融入夜中的乌鸦。
风林呼啦啦的作响,幽冷的空气干燥还带着些臭味,我停了下来。
不知何时,林子里只剩下了风声,夜莺不在鸣,乌鸦止啼,真应了那句万籁俱寂,我抹了抹额头,虚汗如约而至,定是熬夜太多伤了肝脾。
我侧耳期望能听到那熟悉的鸟啼,却连蛙鸣都失去了,风越演越弱,渐渐的只听的到我压草的声音。
海蓝时见鲸,林深时见魂,走过小路的拐角,一抹幽蓝的火光乍然出现在了眼前,摇摆着浅蓝的小尾巴浮荡在空中。
幽光莹莹,模糊的照见它下面的荒茔,没有坟飘,没有老旧的钱纸,杂草茂盛的只欲把地都盖住,好葬送这拱起的坟土。
野草堆里露出一块石头,隐约可见是块碑,满是青苔的棱角藤蔓丛生,我壮着胆子上到坟前,幽蓝鬼火缓缓向我飘来,我站住脚步,它也不动。
我小心翼翼的来到坟前,鬼火也近在我一手之前,坟边的碗和杯子虽然已经烂的烂,坏的坏,可我却不敢踩到哪怕一脚,那可是它们吃饭的家伙。
风静静的,鬼火也静静的,站的虽然近,却感受不到灼热,站了盏茶时间,鬼火动也不动,幽幽蓝光根本照不清楚这石碑,我的胆子也不由得大了起来,我扒拉开墓碑上的野草,咬着的手电筒照着一看,上书:
故顯考罗公讳恭寿老大人之墓
一九四六年敬立
墓碑苔藓驳杂,有一些坑坑洼洼,岁月留下了痕迹,却依旧能看出立碑之人的手艺极好,题字苍劲有力,可惜没题名子嗣,也不知是哪一辈的老大爷。
因为我那个村里大多数都是罗家姓,每到清明时,长辈总会带着去各处山上祭拜,这一座坟冢难说没点亲故。
我驻脚看了会儿,鬼火森森,夜里也寒气逼人,念着也是罗家人,还沾着湿泥的手摸了摸口袋,拿了几颗白天的糖和萝卜恭敬的放在了碑前。
我沿途返回,手机掏了出来放起了电音,壮胆,鬼火幽幽的跟在身后,被我急促的脚步越拉越远,等我走到林口,夜风带着那熟悉的臭味钻进鼻孔,
我咬着电筒扫了扫,只见路口的树枝上高高的挂着个黑口袋,我暗骂声晦气拔腿就沿大路狂奔到家。
林子里,跟了会儿的鬼火幽幽的飘回了坟上,坟上早已有了另一团青色的焰火,略显小的青焰,呲呲的焚烧着,照亮着那荒坟旁的一个土包。
土包上一颗四五十年的针松别着类别和树龄的生锈铁牌佝偻着树身,垂垂树干却吊着根草绳,蓝火凶猛的燃了起来,青焰也随之爆裂直至熄灭,而在一阵嗦嗦声中,绳子缓缓的隐没在了暗红的针叶中。
回到家门前的泥坝子,敞开的厨房门露出黄炽灯的一角光,照亮着门前的废水沟和石台。
多少次的夜晚,和老人在这一角的光中,就着热水盆和小板凳,看数十公里外的山,看那山脚下的房子里灯起灯灭,直到脚泡浮囊。
回忆妙不可言,修饰润色其上。
洗干净萝卜切成两半,碗橱旁边的木架下随意拿了两个绣出了洞的盆,蒸子提了出来,直接盛了八碗饭。
八个小杯子倒上了白酒,一一的摆到客厅正中的桌上,还没开张的熟食直接拿了大半放在了盘里,桌子中央点了根白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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