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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耳闻，令支城的湘银不就是姜莉手下的得力伙计嘛。”湘银是暗卫，乃令支城一枚不起眼的死桩，平时等闲不会动用一次，故她表面上的身份还算显眼。
说起令支城，程毅不由得好奇道：“上次令支城清扫行动之后，老大你整整迟了一刻钟才赶到，难道就是在那里碰到姜娘子的？”
不得不说，暗卫的探查能力棒棒的，一两句话之间，便串起整条线索。
“只是听说，没见过？”
“没呀，我最近都是夜晚行动，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能碰到什么人，见到的基本是需要灭口的。”
“嗯，那没事了。”程东阳放松道，“回去吧，忙了一夜，好累。”
两人转身离去不提。
当日傍晚，兰馨点心店门前，“客官，不好意思，店里打烊了，我们店每日食时开门，您可以明天再过来。”
“我找你们东家，姜莉，不是过来买点心的。”
嫣红似信非信，但他们做买卖的，不能把人拒之门外，便道：“客人请稍等。”
不多时，对方出来把人领进门。
嫣红退开，去帮其他人收拾整理。对外说是打烊，只是回绝进来买卖的客人，伙计们把当日没卖完的点心销毁，擦拭货架，清洗餐具，收起桌凳等，一应物什收拾妥当之后，他们再离开，给自归家。
兰馨点心店包食宿，家在附近的，补贴一部分钱银，离家远的，便住不远处管事租下的小院，平时与包子铺、粮油铺的伙计一起吃饭，也可以自行出外加餐。
吃食上，这三家店算是比较好的，伙计们彼此之间熟悉，平日亦互相照应着。
今日也不例外，一个男伙计正跟嫣红说晚上大家吃什么好吃的，余光瞥见什么，脸色一变便抢步上前，口中喝道：“你干什么？”
原来是伙计看到，刚进门的客人正与东家拉拉扯扯的，以为姜莉被欺负，便上前拉开两人。嫣红背对着他们，没看到当时的情形。
伙计看着眼前带着幕篱的男人，警惕道：“阁下藏头露尾，入我们店来有何贵干？”
姜莉噗呲一笑，可不是藏头露尾嘛，不枉她坚持让店内的伙计们识字，紧张之下，连张思远随口教的成语都用上了。
幕篱下的男人冷冷吐出话语，即使隔着严实的黑纱，仍遮不住那浓烈的肃杀之意，“笑什么？这伙计为什么这么紧张你？”
程东阳心里吃味，姜莉每每见他总是横眉怒目，对着一个低贱的平民却露出笑容，这般区别对待，他能开心就怪了。
大楚朝即使风气开化，男女之防不算严重，程东阳再是大度，也不可能甘愿带绿帽子。
他虽未曾想过，将来要把妻子拘绊于王府之内，不让她与他人交际，却也万万没大方到，便是她与别的男子交从过密，自个亦无动于衷的。
隔着厚实的幕篱，姜莉也听到他那满满的怨念，她可不想牵扯到无辜之人，便道：“人家一片正义之心，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我笑的是你这身打扮。”
说完，跟两个伙计解释，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让他们不用管这边。
众人收拾完便离开了，店内很快只剩下姜莉两人。程东阳观察四周，发现没有暗角之类的，不怕有人发现，便想脱下幕篱。
“你还是带着吧，我这就回去了，你跟着还是就在这里？”
“今晚没任务，可以待久一点。”
那你还是有事做吧，我可不想与你在这边久待，姜莉心道。不过，她知道这话说出口，又该惹到这厮，未免他强来，还是闭嘴比较好。
姜莉点点头，往出走。程东阳跟上，两人沿着生活气息的街巷行走，说着近来自个在忙什么。程东阳捡些能说的说，他任务在身，一路从京城走到晋州，虽饱览沿途风光，却无心欣赏。
因着姜莉大多说的是自己平日的经历，大多涉及各个店铺之间周转、人事调任，与其他商家之间的竞争，或是自家小表弟今日又惹了什么祸，发生了什么趣事，诸如凡种，既有激动人心的商铺故事，亦有琐碎的生活杂事。
程东阳能说的，却不多，他总不能说，前天抓到了几个州府大官的把柄，昨天杀了多少个敌方探子，今晚准备杀哪些人，总不能说这种充满着血腥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