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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莉砰一声关上房门。程东阳紧张兮兮的表情一敛，对两人道：“叫小六查一查洪金源，看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另外查清楚，洪清园突然出现在晋州，是他授意还是她自己偷偷跑来的。”
洪金源便是当朝从四品大员左谏议大夫，膝下嫡子洪庆华，如今在晋州新蔡县历练，嫡女洪清园，京都“知名”世家女。至于如何知名，不提也罢。
没反应，程东阳偏头，只见两人站在原地，小七左手握拳，指关节捏得噼啪响，“我先赚点外快，不影响任务。”
程毅在一旁同情道：“老大，你受苦了，委屈一下吧。”
刹那间，三个身影战成一团，俄而纠缠着，俄而分开，三方互不相让，拳拳到肉。拳掌一怼，三人同时退开。
小七暗袖里的短匕露出来，程东阳不可思议道：“你来真的？小七，你这是以下犯上。”
“没事，我的俸禄是朝廷发的，揍你不算犯上。”
程毅从后偷袭，程东阳回身反击，“你们两个见钱眼开，眼里只有钱没有人性的家伙，老子可不怕你们。”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七节鞭，抽开鞭头，套索于腕，猛力一抽，鞭即挺直。只见鞭上每节以铜条束之，柄端如槌，一缚一勾之间手法熟练。
小七时刻防备着程东阳反击，故他一探腰间，便攻上前去。双方交手之间，程东阳顺利抽出铁鞭一笞，小七手中的短匕飞出，旋转着哐当撞上鞭身，在鞭子卷上来之前，反弹而出。
小七在腾挪转移间，飞身一接，险而又险地避过程东阳紧接下来的一击。他的短匕属贴身搏斗的兵器，常用以护身，对上程东阳的长鞭自然吃亏。
小七：“老大你耍赖，欺负人。”
程东阳冷哼一声道：“你先出的武器，而且是二打一，耍赖的是你们才对。”
程东阳善使长枪，他用枪才叫欺负人。只是长枪过于显眼，且常用于战场上，暗卫执行密令多有不便，所以他真正的兵器不在身边，七节鞭凑合着用吧。
程东阳手中的鞭一甩，正要接着教训两人，突然，三人同时一顿，转瞬间，飞身消失得无影无踪。院中尘土飞扬，掩盖住那些痕迹，眨眼间恢复如初。
小七还不忙回头捞起门前的那锭银子，这才转身隐去踪迹。
一刻钟后，与姜莉院子相隔着的一条街巷的墙根下，两人在低声说话。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不清楚，就是感觉有声音。我上去看看。”
不多时，一个人头从墙头前露出来，下边扶着梯子的人问道：“看到了吗？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有小偷闯进来了？”
墙头的人瞥一眼姜莉的院子，观察片刻，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的目光往隔壁另一户人家院子看去，说道：“看到了，那里有只猫儿，跳窗户、爬屋檐的时候碰到碎石子，这才闹出动静来。”
下边的人说道：“还好，不是偷儿闯进来，白担心一场。”
“最近州府不太平静，又是地痞流氓又是逃荒难民的，真怕一个错眼哪天便出事。”
“是呀。”
谈话声渐渐远去，几人从暗处现身。程东阳睥睨着小七，道：“听到没有？说你呢，贪不义之财的偷儿，快把莉娘的银子还我。”
“切，这是娘子赏我的。”
“你又没有打到我，不算数。”
“娘子……”
程东阳捂着小七的嘴，嘴里骂骂咧咧的。三人往偏院的寝居而去。姜莉的房门自关上后便不再打开，自然没再关注此间事宜。
……
新蔡县罗少夫人下榻处，一个穿着鸦青褙子的女使从转角处走出来，她内搭对襟短衫、下着交叠百迭裙，福身行礼时，缠在发髻间的丝带牢牢地贴着，不晃动一丝一毫，“见过女郎。”
罗少夫人扶起自己的侍女，与众人叙过寒温，便说到自家郎君交代的事，“郎君说过，待将洪家小娘子安全送到洪庆华住宅，便即回转，东西得都收拾好了？”
众仆回道：“娘子放心，接报后我们日中便开始收拾，如今都整理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罗少夫人满足道：“好极，既如此，咱们即刻出城。”
女使问道：“娘子不需要休息片刻吗？城门外官道一头的驿站正碰上修缮，靠近附近的道路尘土飞扬的，一路控马得花费很大的精力，很累了吧。”
“没事，在车里坐着顺带歇息，不会太累。”
将军府的人大多直肠子，有仆人当即嘀咕道：“洪家娘子真是的，这么远的路途，非闹着骑马，一路吃着风沙过来，也不知道她骑术精进没有。”
“风吹日晒的，骑术不一定有变，皮肤肯定变了，变得更粗糙了。”
罗少夫人笑道：“你们几个，可别调皮，仔细再让怡娘子听到，又骂你们低贱。”
女使耸耸肩，道：“洪家娘子见一次便骂一次，奴早就习惯，她爱骂便骂呗，左右骂不掉我一块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呀，就抖机灵吧。”罗少夫人点一下侍女的额头，与身后的嬷嬷往外走，众人随后跟上，一行赶赴边境不再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