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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钱儿话音落下。
周行山手中的须糖被他直接拽断了,他的手微微颤栗,漆黑的眼眸望着面前的小妻子:“假设你这个假设成立,若是我接受了肖颜夕,你会怎样?”
姜钱儿吞咽了一下口水:“假设我这个假设成立,你接受了肖颜夕,我要么消失,原来的姜钱儿回来,要么我就要被肖颜夕给干掉,死亡!”
“假设我的假设不成立,但有一点是肯定,相公,你往后的前程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肖颜夕身为一个穿书重生者,她不可能做无功之事,她之所以与你纠缠不清,肯定是你的身上,有她所图的东西,或者保命的东西。”
肖颜夕是一个祸害,是一个定时炮仗,她过两天就算流放,按照她在科帕尔星系看到过的小说文学作品,像她这种女n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会很坚挺,不容易死去。
她不容易死去,那她好不容易有的相公,好不容易有的家,随时随地就会因为她突崩瓦解。
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姜钱儿把手从拉须糖的盆里出来,放在围裙上抹了抹:“相公,给我些银子,我要去牢里一趟。”
她想到的,周行山也想到了。
肖颜夕说他以后的福气大了去,荣华富贵海了去。
再加上小妻子现在说的话,他的未来,有无限种可能。
因为这无限种可能,让肖颜夕无比后悔,就想来到他身边,就想扒着他,扒着他能活下去,扒着他能荣华。
“不用去。”周行山拉住了她的手:“我已经叮嘱了人让她死在流放的路上,或者让她死在流放的极寒之地。”
姜钱儿担忧道:“我有些不放心。”
就算她所在之地是一本书,她是一个纸片人,她也要牢牢的抓住周行山,这个给她家的人。
肖颜夕想破坏她的家,想抢走她的家人,她拼了命也要阻止她,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好不容易有的家。
就算对方是穿书重生女也不行,绝对不行。
周行山手微微用力,漆黑的眸子直视着姜钱儿的双眼:“你不放心其他,你放心我吗?”
姜钱儿条件反射:“自然,我最信的就是你。”
周行山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你最信任的是我,那就该相信我,我已经打点好了。”
“肖颜夕会死,不会成为我们两个的阻碍,我…不会被她蛊惑,不会为她舍弃你,你是我的阳光,是我的春风,是我赖于生存的生命。”
她害怕,他也害怕,他不是神人,他只是一介平凡人,他害怕一切超出他的预想,他害怕守不住他的阳光,他的春风。
所以他花五十两银子,就是买肖颜夕这条命的,肖颜夕必须死,她影响了他们,必须死。
而他自己不管他以后如何,若是伤害一心一意对他好的小邪魅,他会杀了自己。
姜钱儿手指微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我相信相公,我相信相公,我相信相公。”
她连续说了三次,我相信相公,像是在说服自己,又是想再说服周行山。
周行山握着她的手许久,随后转移她的注意力道:“快快快,去洗洗手,咱们今天要做二百斤须糖,让风筝姐大吃一惊,也让二爷知道,我们是能出来货的。”
姜钱儿被他顺利转移了注意力,清洁了一下手,开始跟他一起做须糖。
两个人做,拉的须糖,比一个人要快,拉的比一个人要细,拉好一份,剪掉搓成团,就是十来斤。
各种颜色的须糖,七彩须糖,一个下午两个半时辰,他们当真做了二百多斤,不过没有来得及包扎。
就把宜哥儿他们叫进来了,人一多,把须糖装入油纸包速度就快了,一个颜色一框,每个纸包贴着颜色的便条。
总共有七种颜色的须糖,还有一种混合的七彩须糖,装了十个篓子,每个篓子里,有二十来斤,总分量在二百多斤。
风筝来拿货的时候,看见货物的总量将近千把斤,她惊讶了,表示她今天带来的银子不够
,打个条子。
周行山打趣道:“二爷说了,无论我们出多少货,你们都要了,麻烦风筝姐跟二爷说一声,银子得到位呀。”
风筝笑着说:“回头我一定跟二爷讲,往后我多带一些银子过来,你可千万不要少于今天这个货啊。”
周行山把银票往帐篷里一夹:“那是自然,对了,马队行走北朝各地,胡麻,落花生,山中坚果之物,可有收?”
风筝回道:“有收,有收,收了万把斤胡麻,已经上了船在来的路上了,大概十天左右能到下河镇。”
“到时候…你再组织一下村民去拉回来,还有那落花生,也收了几万斤,正装船呢。”
周行山拱了拱手:“多谢风筝姐。”
风筝摆了摆手:“不用谢,大家互惠互利,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别客气,我走了。”
风筝带着货物离开。
夜深人静。
姜钱儿洗漱好,缩在了周行山怀里,昂着头,与他接吻。
周行山细细郑重其事的吻着她,手紧紧的搂着她,直到把她吻得气喘吁吁,情动,方才松开她。
姜钱儿浑身软软,趴在他的怀里,脸贴在他的心口,声音哑哑软糯:“相公,晚安。”
周行山手摸在她的头上,温热的嘴唇贴在她的额头,嗓音沙哑:“晚安!”
姜钱儿趴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过去很久,直到她听见周行山匀称的沉睡呼吸声,双眼猛然睁开,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床,穿上衣服,离开房间。
在房间关闭的那一瞬间,周行山眸子睁开,眼中一派清明,不见任何意思睡意。
他缓缓的手撑在床上起身,套上袍子,坐上了木轮椅,在屋子里等了片刻,推动的木轮椅走出房间,听见外面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直到听不见马蹄声,周行山拉开了后门,对着拢着披风,散落着如墨的黑发,倚在他家后门的金冷心道:“二爷,我妻子要出门,你不但把你的马车借给我的妻子,你还让你的狼狗护送她,欲意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