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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种泔水发馊以后倒进猪食槽里,长年累月下的猪食槽的味道。
林见鹿被硬生生逼退了一步。
她是专业受过训练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这样,除非真的忍不住。
银色的长鞭缠着乞丐的脖子,乞丐用脏如黑炭的手指向外扯着鞭子,表情痛苦。
鞭子的另一边正握在林见鹿手里,她有点嫌弃,这样下去,银鸢还能要吗?
“你是谁?”林见鹿厉声问道。
乞丐表情痛苦地指着自己的脖子,嘴里嗬嗬声不停。
林见鹿沉默了一下,还是用藤蔓把他捆结实了才松开链鞭:“现在可以说了吧?”
“树,嘭!”他动不了,就在地上拱土,表情焦急,摇头晃脑,看起来特别滑稽。
但林见鹿没笑,表情特别严肃。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嗬,我。”乞丐嘴里像是卡了口十年老痰,半天没能说一句完整话。
林见鹿觉得,他这样,必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救援。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被动,林见鹿只能捏住鼻子拎起他,往旁边的竹林里躲去。
“嗬嗬嗬……”诡异的是,靠近竹林,对方居然安静了不少。
竹林长得异常茂盛,地上有几处被挖掘过的痕迹,林见鹿仔细辨认,应该是竹笋,地上还有灰黑色的火堆和剥开的竹笋皮。
所以这家伙不会以竹笋为生吧?
林见鹿把乞丐扔地上,用棍子戳了戳:“大哥,你什么来头?”
乞丐:“嗬?你?头?年……”
林见鹿有些嫌弃他:“你该不会听不懂我说话吧?”
乞丐一听这话,急了,疯狂蠕动:“听,懂。”
林见鹿懂了,听得懂。“那你不会说话?”
乞丐表情很宁静:“会。”
林见鹿蹲下身,被乞丐身上的气味呛了一下,好强才忍住站起身的欲望。
“那我说,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回答清楚了,我才放你离开,听懂没有?”林见鹿冷着小脸,表情都被臭僵硬了。
乞丐忙不迭点头,连忙学了一遍回答,表示自己听懂了:“是,不是。”
林见鹿:“你在这待了很久吗?”
“是。”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或者更久?”
乞丐点了四次头:“四十。”
林见鹿:“四十年?”
“是。”
林见鹿表情变得很复杂:“你吃这些竹子为生?”
“是。”
林见鹿趁胜追击:“这些年,你有遇到过别人吗?”
“是。”
林见鹿:“那那些人呢?”
乞丐迟疑了一下:“死。”
“死掉了?”林见鹿反问。
“是。”
林见鹿:“那你怎么没想过离开这里?”
乞丐眼里多了分她看不懂的忧伤:“出,不,去。”
乞丐的肚子咕噜了两声,林见鹿低头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为什么你会过成这样?吃不饱,穿不暖,我甚至有些佩服你,能活这么久。”
林见鹿刚要离开,想着等自己离开以后再给他松绑。
没想到乞丐突然变得情绪激动:“别,别去,会,会死。”
林见鹿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