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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莫健带着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士回来了。
女士姓李,是剧组的音乐指导老师,见了叶诗白,很客气地笑了笑:“我看过你参加选秀节目的表现,你的嗓音条件很不错。”
嘴上这么说着,眼底却透着几分打量,想来应该是看过她霸凌项雨仪的黑料。
叶诗白只装作没看到对方眼里的探究:“谢谢李老师,那我们现在开始吗?”
李老师没再说别的,点点头:“我唱一句你跟一句,然后,我会帮你纠正问题。”
《秦淮景》是一首苏州小调,吴侬软语的腔调沁着柔情,清唱的难度很高。
李老师没指望教叶诗白两遍就能让她学会。她在音乐学院从教多年,有天赋的学生见过不少,但也没几个人,能跟着她学个几遍就唱出她想要的味道。
但是等叶诗白一开口,李老师发现自己错了。
少女嗓音清透,带着罕见的空灵,唱出了《秦淮景》中特有的旖旎柔情。别说是李老师,就是一直在旁听的应栩和莫健,也能听出她唱的是真好。
李老师有些怀疑:“这首歌你以前真没学过?”
“没有。”叶诗白坦诚地摇头,“不过我奶奶是苏州人,有教过我苏州话。”
她的话是这么说的,但李老师知道,《秦淮景》能唱好光靠会说方言完全不够。
李老师再次看向她时,眼底的探究意味淡了,多了几分赞许:“很好,你再多练几遍,只要这部剧不扑街,你凭着这首歌唱出圈也完全没问题。”
这话一说,莫健第一个不乐意了:“我拍的剧会扑街?真是笑话。”
应栩满眼慈爱地盘了盘莫健的光头:“健康哥哥,咱们要谦虚,谦虚。”说着,他又笑眯眯地对叶诗白说:“你是第一次拍戏吧?别紧□□康哥哥人挺好的。”
叶诗白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对上应栩吊儿郎当的模样,紧张的情绪倒是真的散了一些。
莫健冷哼一声,打掉应栩在他脑袋上作乱的手:“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开拍开拍!”
……
室外和室内完全两个温度。
叶诗白穿着戏服在化妆室里还没什么感觉,一出门,冷得直哆嗦。
好在丁阳拿了件外套,递给她披上,眼神愈发忧心忡忡:“这一会儿工夫气温又降了点,你拍完跳湖戏非得感冒不可。不行不行,等会儿戏开拍了,我先去给你买点药预备着。”
丁阳苦口婆心的模样,像极了个老妈子。
叶诗白没忍住,笑出了声,开玩笑道:“丁哥,你别对我这么好了,我现在可没钱给你涨工资。”
丁阳瞪了下眼睛,老大的不乐意:“那就先欠着欠着。我就跟你这么一个艺人,不对你好对谁好?”
还有个原因他没说,要是他妹妹现在还活着,年龄跟叶诗白也差不了几岁。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叶诗白,像他妹妹一样,又在这个吃人的娱乐圈里重蹈覆辙。
两人说着,很快进了搭建好的拍摄场地,是在湖边的画舫上。
画舫四面都有屏风,温度比外边要暖和不少,叶诗白脱掉外套也没觉得冷。
她按照导演莫健的指示,松懒地倚在贵妃榻上,随着一声“action”,她开口唱起了《秦淮景》。还没唱两句,莫健喊了“卡”。
“不对,不对。”
莫健指了指贵妃榻旁边正襟危坐的应栩,对叶诗白说:“歌里的感情到了,戏里的感情不够。你得看着他,眼神带着钩,这是谁?是男主!是你爱慕多年愿意为他豁出性命的男主!”
叶诗白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再次开拍,没两分钟,莫健又喊了“卡”,表情明显变得难看起来,看样子是准备骂人了。
叶诗白刚想道歉,她面前的应栩突然站起来:“导演你等会儿,我跟她说两句。”
拍戏期间的应栩收起了没正行的模样,完全演绎出了剧中端方绝尘的世家公子。见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叶诗白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别紧张,放松点。”应栩蹲在贵妃榻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开口,“你别想着自己对面坐的是我,可以把我想成你最喜欢的人或者物。”
叶诗白醍醐灌顶,按照应栩的指点,再次看向对方时,把他想成了自己梦想中的靠海大别墅。
一瞬间,她眸中的火星被点燃,带着满满的喜欢。
少女明明还是用最开始的姿势卧在榻上,给人的感觉却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她面容娇妍,眼眸黑亮,酿出蜜意的眼底带着钩。
应栩一时间有些恍惚,蹲的太久双腿一麻,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他连忙稳住身形,半点儿都不敢去看女孩脖颈以下优美的玲珑曲线,快步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见叶诗白有了状态,莫健连忙又喊了开拍。
这一次,一切都拍的很顺利,直到叶诗白中箭掉进冰凉的湖水里。
她的戏份其实还没完,按照剧本,她的追求者会在湖里捞出她的尸体。看到她的惨状后,她的追求者就此黑化,成为男主的死敌。
湖水冷得刺骨,叶诗白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因为冷而发抖,努力演好一具美丽的尸体。
没过一会儿,她又听到扑通的跳水声,应该是演她追求者的男演员来捞她了。
一双大手很快贴在了她的腰上,成为冰凉的湖水唯一给予她的热源。
叶诗白刚想松一口气,对方的手却箍着她的腰,开始似有意若无意地摩挲起来。
她的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适,但没多想,只当男演员是想找个合适的角度搂她出水面。
直到男演员的手越来越过分,甚至摸到她腰侧的拉链,作势准备拉开……
叶诗白猛得睁开眼睛。
男演员见她睁开了眼睛,不仅不慌,还在水中扯起嘴角冲她笑了下,手上拽着她拉链的力气更大了,显然是存着让她走光的恶毒念头。
叶诗白强忍着恶心,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指,朝着反方向狠狠地用力一扳,又抬起腿,冲对方的脸狠狠地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