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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问罪,新建伯王正宪【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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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一封左宝才、季黎联名的信从济南府送到了新任东阿知县孔愈手里。

斟酌了两天,孔愈到底把信压在了案上,并以信中吩咐,接管了本科县试的一应大事小情。

“自从那位大太监来山东,周礼公公也跟着去了,上头在查左大人,我这时候本不该站队,奈何我是左大人推荐……”

将案上的信又读了一遍,孔愈连叹了两声。自语时,他的嘴在颤着,连带着头和须都在抖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头顶罩落,连堂外的光照进,也不能驱尽他心中的冷寒。

新任县丞迈着方步,洋洋得意地走了进来,“堂尊,私塾的徐先生来了,领着他几个学生,于可远就在其中。需要卑职寻个理由搪塞过去吗?”

孔愈本来像一头困兽在那里来回疾走,见到县丞露出新官上任的喜悦,心中烦闷,便停了下来,向他望去。

县丞已经奔到孔愈的身边,扶着他,抚着他的背:“堂尊,知道您老着急,天塌下来也有左大人他们扛着,您啊,就只管照做是了。”

孔愈慢慢停住了颤抖,两眼却还在发直,望着书案上的信,喃喃道:“人心似水呀!李孝先跟着左大人半辈子,又是什么结果呢?我六十了,本该是‘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却来趟这浑水……”

“堂尊,您老是在担心赵云安赵大人,会从中作梗?”县丞咬着牙,“左大人既然叫我们来了,应该有对付赵大人的办法,况且我听闻……谭云鹤谭大人,最近得了一位美人,很是乐不思蜀呢!”

“我当然明白这些。”孔愈缓过气来了,那只枯瘦的老手用力按在案上,青筋都暴出,“信人呈报,王正宪出了东流学院,正往东阿赶,若是不出意外,今天下午便到了。唉,我无颜见这位老友啊!”

县丞不吭声了,两眼却横着,望向地面,露出一些狠气。

“说吧!你要怎么做。”

县丞立刻退了一步,跪在地上,“堂尊,俺答部进攻大同这样严峻的事,严阁老都能压下来,山东无非是些子虚乌有的通倭传闻,又能闹出多大的事?东南大局还抗在胡部堂身上,这个时候,皇上不会动严阁老。我们若是不摆明立场,将来案子结定,左大人一定会转身和我们翻旧账。您老过去也在左大人手下干了很多年,难说尽善尽美吧?您敢笃定,左大人没握着您什么把柄?若非如此,他敢放您到东阿来吗?”

孔愈走到椅子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县丞从地上爬起来,轻轻地走到孔愈耳边说道:“既然驳掉于可远的浮票,这时候,我们索性果断些。左大人无非是想借着这次县试,逼于可远改写证词,还剩三天就开考了,卑职已经寻到数位证人,还有几个于可远的同村人,都可指认他的罪行。人已经到县衙,关进牢房,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关他三天,若不肯改证词,有办法让他改口,不信他能抗住!这样,县试也不必考了,这些罪证一旦坐实,便可以罪民身份,推翻他那些证词,从下而上一一推翻,通倭的荒唐案子也就结了。他肯改证词,到了济南府,什么样的证词还不是我们说的算?这可是一把利剑啊!左大人应该会把握这个机会,让那群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您老就是首功!第二春啊!”

孔愈已经心动,却还是叹了口气道:“什么第二春,无非是图个安稳的晚年。”然后从案上抽出签子,扔到地上,对外面的衙役喊道:“即刻捉拿罪民于可远!传证人,升堂!”

……

徐元,司徒先生和韩先生正坐在县衙门房的椅子上,于可远、俞占鳌、李衮和林清修站在一旁安静等人。

一群人都没说话。

寒风冷冷吹进,没人送茶,也没来问话,显然是被晾着的。

过好半晌,新任县丞带着一群手持刑杖的衙役冲了进来。

“拿下!”

县丞冷声喝道,声音不大,却透着恐怖。

县丞身后的四名衙役立刻冲到于可远身前。

林清修很紧张,大喊道:“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可远犯了什么错?”

“什么错,到堂上就知道了!”

俞占鳌拧着眉,就要动手时,于可远摇摇头道:“不占理,我没事的。”

三位先生脸色也有些难看。尤其是徐元,他本就察觉到于可远身上有案子,县内传闻也不少,稍一想,就能猜到涉及了一些人的博弈。

看到于可远被捕,他不仅没有帮忙进言,反而悄悄向后退了一步。

四名衙役的四根刑杖扫过来。前两根从他的腋下穿过架起上身,后两根向后腿弯处击去,于可远跪下了。

接着,沉重的锁链拴在于可远的脚裸和手裸上。

“先关进牢房,等堂尊传唤吧。”

县丞撂下这句话,便着衙役将于可远带走,然后也回大堂回话了。

自始至终,于可远都很平静。

来县衙前,他就盘算过种种可能,眼下的这种还不算最坏,他量这些衙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吃些苦头也是为将来更好。

这一难关,皆因内廷大太监赴山东而起,左宝才想自保,就得迅速结案。

谁先急,某种程度来说,谁就先落入了下风。

这时候,只需等赵云安他们的安排就好。

……

孔愈并未立刻审于可远,而是在堂审之前见了几个证人和状告人。

这些其实都是老熟人。

一个是林清修的大姑,林家摆宴时,就曾因自家儿子经常被前身欺负而对于可远厌恨异常。若按寻常,她也不会想着状告于可远,奈何最近于可远的风头太大,村子都夸他怎样出色,又是比下东流书院的小神童,又是得到浙直总督的赏识,这位大姑气自然就不顺了,再有县丞的推波助澜和暗中许诺好处,便背着林清修来县衙,成为状告人之一。

另外两个,是赵老太太和赵小海。他们本就和于可远有恩怨,这事被县丞打听到,便借着能帮他谋取好成绩的由头,请他出堂指认于可远罪行。赵小海一开始还不肯,毕竟自己把柄被于可远握着,奈何县丞威逼利诱,赵老太太被吓住,硬拽着赵小海进了县衙。

还有几个,也是前身招惹过的,或老或少,或男或女。

巳时一刻,堂审开始了。

于可远被押进大堂门口,他抬头望着站在堂内的几个证人,不由一笑,然后往堂口的隔档一坐,不走了。

“爬进去吧!”一个衙役捧着刑杖,慢悠悠笑道。

于可远并不看他,而是坐在隔档上,望向堂上的新任知县,问道:“敢问大人,呼草民前来是为何事?”

孔愈皱着眉,“自然是为你作奸犯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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