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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安慰的拍了拍我的手,他说:“只是小鬼的载体,算不上是会说话,这种是修为比较高的鬼才可以办到的。”我看向十七,十七也闭了闭眼,很快消失不见,又过来一个纸人,我闻到熟悉的气息,摸了摸纸人,还是自己养的鬼习惯些。
不过之前十七没有这个能力,也许是因为我和秦昭结过冥婚的关系,秦昭取下唐卫腰间的玉佩,说:“你我结为一体,这玉佩你收着,无论你在哪我都可以感应的到,切勿擅自行动,你死了,我也会死。”
我本来想把玉镯取下来给他,可我爹从小就叮嘱我,玉镯死都不能丢,我便放弃了,但还是给了秦昭一盏灯,是我自己做的,也能感应的到。
秦昭本来要我马上就上山找他师父,可是学校刚刚进来,于是便决定停留在这一些时日抓点鬼。
秦昭见我画符,憋了很久才说了一句:“你画的好丑。”我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本道长上画天运,下画时势,哪个鬼看了不是闻风丧胆,丑是丑了点,心诚则有效,不过我画的少,我爹告诉我尽量少画,这种符劳心伤神。”
秦昭一笑,三下五除二画了一张符,笔法锋利,栩栩如生,驱鬼的道符画的赏心悦目,跟我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撇撇嘴,人家本事大,画符都比我精湛。
晚上深夜的时候,秦昭把我叫起来,说是要去抓鬼了,我正困得很,不耐烦的说:“学校的鬼差不多都抓完了,你知不知道每次去抓鬼都是十七出力,你那唐卫将军还以为是他那时候指使部下的时候呢?每次都要十七去,我也很累的,上课老走神,害得我罚抄了不少课文,不去不去。”
秦昭也不恼,把我抱起来,我吓得瞬间清醒,脸上爬上一抹绯红:“秦昭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秦昭似是打量了我一下:“想什么呢你?小萝卜头,这次鬼真的强大,我好心带你去,咱俩五五分,还吃力不讨好。”
我急眼了:“你说谁是小萝卜头?我还小,还在发育懂不懂?我告诉你我妈当年可是村里一枝花,长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倾国倾城,我爹也是风流倜傥的,你…”
秦昭一把捂住我的嘴:“还去不去了?”
我没出息的歇了困意:“去。”
十七趴在我肩上,捂着嘴笑:“还真是打情骂俏,反正你俩都结婚了,你长得好不好看,都是一辈子的事了,跟你这么久了,第一次看见你吃瘪。”
我恼怒的揪了它耳朵:“冥婚也是结婚?瞎了你的鬼眼!我才十岁!”不过秦昭这么小,跟我爹完全是不同的长相,锋利又带了点柔和,特别是笑起来,眼角泪痣和那颗虎牙十分娇俏,模样还有些许没长开,但已现天人之姿。
我一时盯出了神,从小到大就没小孩跟我玩,乍然出现了一个差不多岁数的人,又承了别人的恩,心绪有些复杂。
秦昭注意到我的视线,眯着眼笑:“本道长帅不?”
我木着一张脸:“一般吧,我爹长得帅,不过一般长得帅漂亮的,脑子都不好。”
你就看周烟,长得也是小巧玲珑的,看上那么个臭男人,有什么好?
秦昭带我来了一块离学校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荒地,别说房子了,连棵树都很少见,天气变冷了,我穿的少,嗖嗖的凉风刮在我脸上,这也就算了,这破地方,别说鬼了,连个苍蝇都没有!
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秦昭还体贴的把外套脱给了我:“叫你多穿点,你不信非和我对着干,现在信了吧?”我瓮声瓮气的说:“要不是你非得半夜出来,温度降低,至于这么冷吗?白天还常温呢。”
“那也是唐卫发现的,我的阴阳眼没你灵,要不然前几天晚上早把它收走了,它好像知道似的,这几天一直躲着。”秦昭摸了摸鼻子,唐卫扶着腰间的佩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唐卫是真不爱说话,一脸的肃杀之气,除了一开始故意接近我说了任务,一般说话一个字都蹦不出,要不就是点头,嗯两声,十七想去找他玩,他都不搭理。
我对着唐卫哼了一声,扫了周围一眼,并未见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倒是有一处灌木丛,布满杂草,有一棵槐树,秋天落叶,也难怪认不出来。
槐树乃是木中之鬼,属性阴,种植在家门口容易遮挡阳光,会导致屋子里面的阳气缺少,气场混乱。在风水学中坟地边上种槐树是大忌,听我爷爷说,墓地中槐树会导致墓主人的鬼魂被吸附在槐树上面,从而祸害人间。明显这棵槐树是有些年头了,树干粗大高昂,叶子虽枯黄但却茂盛,还有几片未枯萎的绿叶,这地方鸟不拉屎,这一棵槐树在这里倒是显得格外突兀。
我凑前去看了看,槐树旁边没有墓碑,也没有鬼的气息,我脑子想了想,大概…是那鬼不记得回家了?
秦昭也注意到了,摸了摸下巴,有些意味深长的说:“他不来,我们把他的家砍了吧。”说着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斧头,作势就要砍下去。
“小道长,刀下留树!”一声清脆的童声,十七和唐卫都警惕的盯着周围,我竖起了耳朵,秦昭说这鬼很强大,果然如此,未见其鬼,其声却到。
“我在这!我在这!低头!”声音带了点急促,我低下头一看,是一只通体黑灰的猫儿,只是眼睛是红色的,还会说话。
我目光复杂,黑猫辟邪镇宅,这棵槐树也是朝南方向,按理来说,出现黑猫说明这地方有不干净的东西,可是我也没想到,这处不干净的槐树,是它自己的东西。
秦昭一把将黑猫后颈拎起来,黑猫老实巴交的不敢反抗:“你在这荒无人烟的住着,这是你老窝,你跑去学校那边吓小孩干嘛?还是我感受到你的气息,不然下次就得被你逃了。”
黑猫似是有点委屈,他的实体是猫,只是寄身在猫儿身上,要不然眼睛会是绿色或者黄色的,断不会是红色。
“我没有吓小孩…我原本也是那座学校的学生,只是我死了,但是没人来收我,我化成魂魄之后我曾经救助过的一只黑猫来找我,为了感恩让我寄身,我阴气不够,只能靠槐树,我回去只是为了找我爸妈,问问他们为什么还不给我安葬好,每次睡觉都感觉有股绳子压住我的脖子…”
秦昭有些不信:“那你躲什么躲?不做亏心事,不怕道长找。”
黑猫幽怨的瞥了一眼唐卫,唐卫有些不自在,黑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也不能怪他长得凶神恶煞,像周烟这种成熟的鬼都胆怯,更何况这种几岁的小鬼了,不怕才怪。
秦昭把他放下来,黑猫蹭着我的裤腿,连骇人的红色眼珠都带上了点柔和,我摸摸脑袋,温声说:“你可愿投胎轮回?”
“愿愿愿,只是,我还想见我爸妈一面,我每走到学校,阴气就不够了,只能回来吸收槐树的气,不过有一次月光大亮,我走到家门口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什么东西打回来了,还有尸体啃食的声音,我害怕我爸妈受到什么影响,但每次竭尽全力到家门口就不行了。”黑猫寄身,一般只有三个月,等到黑猫原本的尸体腐烂,魂魄也会跟着魂飞魄散。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应,秦昭一把问住:“那你是怎么死的?”
有没有情商?人家还是个小孩!问鬼死因乃是大忌,我瞪了秦昭一眼,秦昭当做没看见,他能感觉到,小孩身上还是有怨气的。
“我是被…”黑猫犹豫了下,还是说了“我是被捂死的,在睡梦中,我二伯母亲手把我扼杀,我想叫我爸妈,但是我爸妈听不到,我就死了。”我心一惊,这么小的小孩也下得去手,具体二伯母为什么要杀他,还得去他家里仔细察看一番。
折腾了一晚上,我有些疲惫,靠着秦昭就睡着了,秦昭一边背起我,一边絮絮叨叨说:“嘿,小萝卜头还挺重,不过我跟你说,要多留个心眼,怎么鬼说什么你信什么?明天咱俩请个假,去那小孩家里看一看,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那小孩把魂魄给了你了,就算了,你都已经答应下来了,明天我们俩装作是他的同学…”我下意识揪住秦昭的耳朵,曾何几时,十七也是这样啰哩巴嗦的。
“你明天得帮我抄完林老师罚我的课文,不然我不去。”想起林老师那张牙舞爪的模样,我就一阵后怕,她可比鬼可怕多了。
秦昭低低笑了一声,我听不真切,第一次见面还以为多高冷,穿身道袍高深莫测的,不过可能是走南闯北,太孤独了吧,我没有多想,反正从小就是吵吵闹闹过来的,不是他,就是十七,要不就是各种各样的鬼。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秦昭就赶去了他家,那小孩家里还挺富裕,只有他一个独子,名叫凌巍,刚去拜访时,夫妻俩灰头土脸,一脸苦色,眉宇之间一股阴煞之气,刚一打开门,就有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凌巍妈妈还是客气的,强撑着笑脸说:“都是巍巍的朋友吧,好孩子,难得你们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