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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反应不对啊，我又说了一遍：“是何春香让我来的。”
我说的很客气，但那女人更害怕了。
男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是我闺女儿什么人啊 ？”
我转身，看见一个庄稼汉模样的男人，身上都被汗水打湿了，手里拎着锄头，看来是下地干活儿刚回来。
“叔叔您好，我是何春香的……”我应该说啥？是她的朋友？不是吧，是她的……这还真是不太好解释。
男人打量着我，又看了看储伟民，和黑小帅，脸就黑下来了，对储伟民就不客气的质问：“你儿子把我姑娘肚子搞大了？生的这个小崽子？何春香呢？她咋没回来？”
这是哪跟哪啊？这爹妈俩人没有一个靠谱的，看来何春香在家里，也没有什么温暖可言吧。
储伟民都傻了：“不，不是，你们误会了。”
女人则是想把我们给撵出去；“既然不是，你们找我闺女儿干啥？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好人，都给我走。”
男人却不打算让我离开：“我问你们，我闺女儿呢？她在哪呢？都两年了，一次家都不回，她让你们来干啥，说明白。”
“她有话让我带给你们。”这话我说的无比沉重，因为这话，是何春香能跟他们说的最后遗言了。
我看的出来，女人的腿都软了：“她，你啥时候看见她的？”
“前天，晚上。”
女人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嘴角在抽动：“你……你看见她了？不，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看见她。”
我明白了，这女人知道自己女儿已经死了，所以她才会这么害怕。
可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还不给她立牌位？
我蹲下身子，看着女人的眼睛：“何春香说，她没有家，不能投胎，她给弟弟买房买车，你还是不满足，跟她要弟弟结婚的彩礼钱，她想问你，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我这话说出来，女人抖的就更厉害了，男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女儿呢？我女儿呢？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彩礼钱？”
我站起来：“何春香已经死了，去年的六月份，她就死了。”
男人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我女儿死了我怎么不知道？好，你说我女儿死了，她的尸体在哪？她的坟墓在哪？”
我看了看倒在地上惊恐不已的女人：“我觉得这个问题，你问我，还不如问问你媳妇儿。”
男人将眼神落在了女的脸上：“你跟我说春香不愿意回家，你说她不想给他弟拿钱，你还说以后就当做没有这个女儿，现在人家说女儿都死了一年多了，你告诉我，春香是怎么死的？”
女人不知道是吓的，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伸手把女人给拎起来：“你说啊，说啊！”
女人拼命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我也不想跟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是我来说吧，叔叔，我想问你，是不是在去年六月份左右，你们家有了一笔钱，正好给儿子娶了媳妇儿？”
男人点头：“你咋知道呢？这钱我媳妇儿说是春花寄回来给弟弟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她把女儿卖了，卖给了一个邪师，那个邪师把你的女儿分解了，可怜的春花连一个全尸都没有，你们没有给她立牌位，没有她的坟头，没人祭拜，她就是孤魂野鬼，不能走黄泉，不能投胎转世，永远游荡在人间，弄不好就会魂飞魄散……”
我的话说完，女人拼命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跟我说，只是给春香配个婚，她到了阴间也会有好日子过的，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在这一刻，信念崩塌了，完全不敢想象，为什么一个母亲会把自己女儿的命给卖了，为的是给儿子娶媳妇儿。
我想起来昨天何春花站在我面前，她的手臂没了，脸上也有一块塌陷下去，面目有些狰狞，她让我问问她爸妈为什么这么心狠？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我当时就想跟她说，她是亲生的，不然她母亲是没有办法卖了她的八字。
她的父亲问过我的身份后，把我们请到了屋里，给我鞠了一躬：“小先生，春花她命苦啊，十五六岁就出去打工养家了，我那个败家的儿子，干啥啥不行，拖累了自己的姐姐，还害得她连命都没了。”
“叔叔，她已经不在了，如果她知道您还想着她，疼她，她会安心的，您给她立个牌位，找块风水好的地方，做一个衣冠冢，最好是放进去一些她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我会送她去投胎的。”
“小先生，你看见她了，你能跟她对话，我也想看看她，行吗？”
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一个时隔一年才知道自己女儿去世的父亲，就答应了：“找一张她的照片吧。”
“诶，好，我这就去。”
男人去了很久，又把女人叫进去很久，最后尴尬的回来，两只手在在一起搓着，像是一个做错事儿的孩子：“小先生，家里……家里没有她的照片。”
我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在自己的家里消失的这么彻底，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那找一件她的衣服吧，然后找一面镜子。”
男人拿来了她的衣服还镜子。
“叔叔，我要提醒你，她现在的身子不太好看，我想让她附身在照片上，是不想让她吓到你们，既然没有，那就只能看她现在的样子，您能接受吗？”
男人坚定的点头：“她是我女儿，我一定能接受。”
说完，男人把女人拉进来：“你是怎么当妈的？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的看看，你女儿被你害成了什么样？”
女人还是在不停的在发抖，上下牙齿在打颤，现在的还是白天，本来是应该等到晚上再叫何春花回来的，但我时间有限，就只能冒险了。
让他们把门窗都关好，拉上窗帘，不能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我咬破了手指，涂在了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