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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御琳努力忽视自己已经从脊背上冒出的冷汗,义正严词道:“太极拳是一种激发潜能、修炼自身的拳法,为的是以柔克刚、以弱胜强,讲究粘连粘随、舍己从人。它不是一种主动攻击的格斗技巧,而是抑强扶弱、匡扶正义的武功。”
她镇定下来,侧身指了指差点哭出来的莉莉和仅剩的围观者路比·缪特,越来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所以,他们两人要学,那是为了强健身体。同时,包含在内的格斗技巧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自卫的手段,能让他们在遇到有人来犯时能有还击的能力。”
“所以呢?”维诺不耐烦地反问,“我就不能用来强身健体,我就不能用来自卫吗?”
她望向小皇子绷紧的脸,声音谨正清亮:“它是我们祖先智慧与心血凝聚的结晶,是四两拨千斤、以微弱战胜强大的技巧,不是给强者欺凌弱小的工具,也不是什么靠着威胁逼迫就能获得的有趣玩具。”
“你什么意思?”小皇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危险。
“我的意思是,你恃强凌弱,不择手段逼从别人就范这种事已经违背了太极拳所表达的道义。”御琳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恕我直言。怀特希尔帝国的皇子殿下,这样的拳法并不适合你。况且你已经是这个星系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出行也有护卫保镖随侍左右,你根本不需要也永远不会有机会使用到这样格斗技巧。”
维诺·克莱茵瞪着湛蓝的双眼,不可置信地怒视着御琳。
“我不需要?”他的音量沉郁,带着喷涌而出的愤懑,“你凭什么说我不需要?”
“我觉得我说的都是事实。”御琳瞥向四周疏散完学生正尽职守候着的那几个随侍。她相信,只要小皇子一声令下,只需眨眼间,她就能被那些人击毙在地。
维诺·克莱茵的拳头捏得死紧,胸脯因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太阳穴边青色的血管都暴了起来。
路比·缪特感觉自己的汗毛都冷得竖了起来,悄悄后挪了几步,有些后悔没有趁着刚才和其他围观群众一起退下。莉莉·格林更是捂抱紧胳膊,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这就是你要说的?”他沉声道,字字都是咬牙切齿的狠戾,“这就是所谓的事实?呵呵……”
“是得,我是绝对不可能教你太极拳的。今天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就算你再怎么威胁我也没用。”御琳挺直脊背,这一刻觉得自己不惧强权帅呆了。然而不久之后,她就会发现此时的自己的举动是真的很蠢很傻还很社死,然后无比后悔。不过现在的她却只知道简直宛如一个即将殉道的英雄,大义凛然、无惧无畏。
“永远都不可能?”
维诺·克莱茵气得想笑,事实上他也真的笑了,只是这笑声并不代表着愉悦。
“呵呵呵……”
他抬手捂住脸,笑自己的天真。天真得以为御家的女孩是可以被随意嘲笑、玩弄的对象,结果最终被嘲笑的、鄙视的、憎恶的却是自己。同时,他也笑自己的执着。为什么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后他还要坚持学那见鬼的太极拳格斗技巧。
躺平不好吗?
在他们看来他已经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了,不是吗?所以他就已经拥有了一切啊!他还在期待些什么呢?他都已经分化成了omega,人生除了联姻生产出下一代外,还会有什么别的意义吗?怀特希尔帝国上到帝王下到民众,对他的期望不就是这个吗?那他还在努力什么?还想要抓住什么?还要费尽心机学什么?就算那妖女的格斗技巧很厉害,他以这样柔弱的身体学会了又有什么用?就算他把所有的化学式都背下来又怎么样?他还是这个他,一个只剩下交-配作用的omega罢了!
维诺·克莱茵顿时觉得无趣极了。太极拳也好、实战格斗技巧也罢,统统都在这一瞬间化成了暗淡的齑粉,在风里一挥就不见了。
他放下手,漠然且决然地转身。
御琳就看着他像之前在医疗室那样,一言不发地掉头就走。
没有反驳,更没有讨价还价,甚至都没有继续胁迫。之前剑拔弩张的一切好像都只是他全情投入表演着的一段戏,现在导演喊了“cut”,他就立刻从表演中抽离出来,到场下休息去了。他的那几个随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全都十分敬业地跟着离开并且始终保持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琳……殿下他……”莉莉·格林又惊又怕,虽然看着小皇子离,心底还是不踏实,生怕下一秒就会有人过来把她俩都抓走,以私自贩卖药品之类的罪逮捕。
御琳也不太明白那位小皇子是怎么回事。他就像是一支台风,轰轰烈烈咆哮着而来,掀起猛烈的狂风骤雨,最后却在刹那间猝然消散于无形。
当然,她也不知道对方随后会不会进行打击报复。虽然自己希望不会,可看他恼羞成怒的模样多半还是会有些惩罚。
在餐厅门口的这一幕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围观的人群也早就被驱散,但还是被很多人目击到了。他们的警惕雷达立刻上线,将那两个敢让小皇子发火的女生当成了大灾星,再也不敢往他们那边靠,生怕被当成他们一伙的一起处罚。
有人敬而远之,有人却是不惧。路比·缪特还是在一切平息后抖抖索索地靠了过来。
“呜哇,真厉害!”他搓了搓胳膊,“和我姐发起飙来时差不多厉害。”
接着他又戳了戳莉莉,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还能学你们的那个什么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