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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过是暂时变成了这样，既然你们给了我戴罪立功的机会，那我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更何况即使我不会东山再起，但最起码我现在还是有神职的，这些凡人我不是随便动动手指就能够补偿的吗？”季札嘴硬的说道，说完放在腿上的手都握成了拳。
陆安歌冷着脸，走上前一步，伸手将他的手拉起，一个用力，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季札痛呼出声。
两只枯瘦如柴如同鸡爪一般的手就被捏碎了骨头，软趴趴的垂了下来。
季札的眼神中带了些微怒，但更多的还是惧怕，他痛的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缓了许久才用质问的语气对着陆安歌问道：“陆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没有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随便动动手指都能够补偿的吗？我只是想看看你能怎么动动手指就补偿别人。”陆安歌表情讥讽的看向他，手掌往他的身上一拍，直接将他的肩头拍塌了一块。
季札此时才明白，陆安歌是在为这些凡人出头，他有些不明白明明他和陆安歌才是同类人，为什么陆安歌反而帮着无论再过多少年都不会对她有帮助的这些弱小的如同蚂蚁一般的凡人。
陆安歌从他的眼神中就看出来了季札的意思，她冷着眼蹲下身直视着他，虽然是直视但却有着很强的压迫感。
“季札，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你不要忘了，你一开始也只是一个如同蝼蚁一般的凡人，只不过是被上天厚待了一些，分走了一些运道而已。”
“对于我而言，比起那些凡人，盲目自信骄纵的人才更应该得到教训。”
“若是你还想将你身上的孽障去掉，你就应该好好想想上天对这世间万物的态度，看一看万物之长，受尽上天偏爱的到底是谁？”
“是你们这些神，还是这世间的万千生灵，别忘了你们存在的初衷是为了这些万千生灵，是为了护佑这世间万物。”
“若是连万千生灵都护不住，而是想着弱肉强食，或者是以强凌弱，用自己自以为的高身份去压倒别的人，那我告诉你，你这身上的孽障这一辈子都去不掉！”
“你那个神位，迟早也会被抹掉，实话告诉你，你现在身上的运道可是比这些凡人还要弱上几千倍。”
“你若是敢在他们身上动手脚，不管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我都不会轻饶了你。”
陆安歌的一番话敲打在季札的心头，季札此番才明白，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身份其实在陆安歌这里什么都不是。
而且对于陆安歌来说，即使他如今还是阴神，在陆安歌心里也和这些凡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有谁好谁坏。
他不明白为什么陆安歌会这么想，可心里却明白陆安歌这种想法才是对的，恍惚中他想到了还未曾被封神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他一腔正义，不畏强权，虽然实力不济但也努力的护住了一方的百姓。
上天就是感念于他的付出，死后才给他封了神位。
可等他成了阴神之后呢？他好像越来越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滋味，整个酆都内除了和他玩的好的几个阴神之外，其余的鬼差他统统都是看不起的。
更何况这些普通的凡人。
只是有地位更高的酆都大帝在上面压着，他才没有表现出盛气凌人的一面。
想到自己数千年未曾寸进的实力，他抬起头哈哈大笑。
终于明白了，根本不是他的修为到了瓶颈期，而是在他看不起弱小的时候，就已经慢慢的被上天厌弃了。
他又想着，也许就是因此，上天才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在当年的大战中，成了唯一一个没有身死转世，却也没有平安归去的阴神。
他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在这世间，无时无刻不担心着自己成为六界厌弃的魔族，没有片刻得到安宁就是上天针对于他最重的惩罚。
可他却丝毫不知悔改，仍旧将这些人看为弱小，给刘家人带来霉气和阴气，这看似是小事的东西，说不准早已被上天记载了罪名簿上。
在他的孽债上又多添了一笔。
想通这些，季札不顾自己被捏碎的手指和被压塌的肩头，鼓足力气站起身，颤抖着腿对着面前的所有人鞠了一躬。
“陆大人，是我着魔了，今日多谢陆大人指点，还望陆大人能再帮我一次将刘家人身上的霉气和阴气去除掉，此次就当是我再欠陆大人一个人情。”季札恭敬又郑重的说道。
虽然依然没有给刘家人开口道歉，但刚刚那一鞠躬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只是身居高位到底还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陆安歌也知道调教季札的事情不能一蹴而就，今天能够让他低头就已经算是成功了，遂开口：“人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直接用东西来换吧，你虽然如今沦落成这副样子，但你这么多年的宝贝应该还在吧？”
“在，陆大人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都行。”
“我倒是也没什么想要的，不过解决这次的事情虽然是小事，但加上昨日救了你的命，还有你的黑蛟，这应当是一两件东西抵不了的吧？”
“就是不知道北明公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东西了，当然你若是觉得你的命只值一两件东西我当然也无话可说，就吃了这个亏。”陆安歌语气冰冷，说出口的话也带了些阴阳怪气。
季札知道自己刚刚将陆安歌惹怒了，再加之陆安歌和她身旁站着的沈白渊的身份，季札也不敢忤逆她的话，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陆安歌的意思，心疼的开口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若除了我的法器之外，别的东西都送给陆大人当酬劳吧。”
季札分外识趣，直接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送了出来，陆安歌自然满意，面色缓和了一些道：“那就麻烦北明公将你都有什么东西，放在那里写出来了，我抽空亲自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