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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兵拍拍旁边的学生，示意他跟着自己。
壁灯挂在两边，昏黄的灯光勾勒出眼前的路，踩在脚下的地毯软硬适中。
陈烬吸吸鼻子，迎面扑来的清香让他有些意外。
娱乐场所一般只会存在烟味、酒味或男人女人的香水味，这些味道综合在一起能比厕所的除味香精还刺鼻。前世的陈烬在生意做大后就很少来这种地方应酬，没想到重活一次还是躲不过。
“你来过这儿没？”
“没。”
“那我带你……”
“你叫我来干什么？”
黄毛在狭窄的通道里回头，看到对方拿出一卷红钞。
陈烬把钱扔给他，“借你的，现在我们两清了。”
“…真是的，”黄毛挠挠后脑勺，有点无语道：“你小子真是高中生？”
黄毛叫陈烬过来是想让他帮忙镇场子。
不是要跟人打架，而是为了看好今晚的场子，确定没有人闹事就行。
陈烬想到纯色大门口的几个打手，还有从一楼到地下二层经过的数个控场人，不明所以。
“你们缺人？怎么会叫我？”
黄毛摇头，“这是纯色平时的安保水平，叫上你是以防万一。”
陈烬的安静就是怀疑，他不相信赵兵的解释。
“这么说吧，我们老大今晚要见个重要客户，我负责安保方面才喊你来。”
黄毛欲言又止，嘴里咬着烟头，手里还不停揉着一根，“有些事跟你这学生说了也没用，反正你欠我一次，怎么样，算不算数？”
陈烬知道黄毛所在的组，是个叫双钱组的非法组织。
没到涉黑的级别，但在红旗镇也可谓是猴子称霸王，只要陈烬还打算在红旗镇搞钱，那他就摆不脱双钱组的辖制。
齐牧的纹身店都要定期给双钱组缴费上去，更别提想从黄毛手头最肥的差事——高利贷中分杯羹的陈烬了。
陈烬摸着左手腕内侧那行数字，“可以。”
他说：“但我只负责外场。”
黄毛很满意陈烬的识时务，“做好今晚的事，那个纹身师的事儿我们可以再商量。”
“纹身师？”陈烬问。
赵兵站起来，“你跟那老板不是关系挺好？你想保他对吧。”
陈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
原来在别人眼里他跟齐牧的关系算好？
想想也是，陈烬最近总在齐牧店里，有什么事也都约在人家店里，别说黄毛了，恐怕连齐牧本人也在好奇陈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陈烬垂眼，黄毛把这当做默认。
“费用不能免，这是老大定下的规矩，但你可以考虑考虑…和那家伙加入我们组嘛。”
黄毛笑着拍拍陈烬的肩，嘴边掉下一截烟灰，“一家人的话就不谈这些了！”
陈烬没接茬，“再说吧。”
黄毛耸肩，他为完成老大交代的工作，特地叫来了不少人来帮忙，陈烬只是其中之一。
楼面上还有很多事等黄毛去交代，陈烬见状也没说什么，搭电梯上一楼，到店门口和人交接。
这晚很平静。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深蓝到发黑的天空开始打雷。
几道闪电劈下来，门口好几个人都往屋檐里躲。
陈烬倚着灰白的罗马柱抽烟，左耳上半挂着黄毛发给看场人员的耳机，电流嘶嘶拉拉，显然不是什么好货。
闪电把黑夜照亮，又一声巨雷凌空响起。
陈烬夹着烟的手指探出去，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雨把腥红的火光浇灭，耳麦乱叫两下，紧接着是黄毛的声音。
“陈烬！陈烬？你那还有谁在？”
“客户的车马上到，你们注意去接一下！”
陈烬反手扔了烟头，看着雨势，转头去店里拿了几把伞出来。
好在他没有只拿一把伞。
黑色轿车在雨夜里驶到酒吧门口，停下，后座和副驾驶的车门同时打开。
陈烬撑开黑伞几步下了楼梯，就近遮到后座外的上空，雨很大，客人又偏高，陈烬撑高扇柄才能保证不会撞到这人的脑袋，少年的半个身体都在雨里。
于封年在伞下往前走，视线不经意扫到为他撑伞的那只手上，手指长而白皙，指尖包裹在掌心里，凸起的指节朝着他。
是左手。
沾着雨水的皓白手腕上纹着一行数字：
2020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