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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缚阿灵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跟着喊，完全没了先前的害怕模样。
宋怜却只是呆愣愣地望着，只觉得面前的九尾狐比话本杂谈里的要好看千倍，一时间竟忘了要说什么。
“你为何会在雪山？”
九曜开口问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看起来病恹恹的，身上还胡乱裹着自己的衣服，半拖在地上，脸上带着被纸人戳弄出的红印，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宋怜缓过神来将上山经过细细的同九曜说了，也将贾兴口中的故事说了出来。
“青灯许愿？凡人愚昧。”
九曜不屑地开口，满眼鄙夷。
宋怜也赞同似的点点脑袋，心想那贾兴的鬼话也就宋庆和这种大傻蛋相信，亏得有纸人大仙们相救自己才能捡回性命。
只是宋怜到底是个孩子，还是小声那……您是山神吗？”
“嘻嘻嘻！山神！山神！他说狐狸是山神！”
阿缚阿灵突然又叫起来，放肆拉着手围着大狐狸转圈。宋怜被吓一跳，担心自己说错了话不知所措地退后几步
九曜不满地吐出一口白气，一条尾巴不耐烦地将两个自娱自乐的纸人拂开，还警告似的拍拍它们的脑袋。
“不是。这里的山神已经不见了。”
九曜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宋怜不懂他口中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只是歪着头懵懂地看着九曜。
九曜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上前一步，伏低身子，毛茸茸的脑袋凑到宋怜身上轻嗅。
陌生灵兽的靠近让宋怜有些茫然，但又尽量放松身子任他嗅闻。
湿润的气息轻轻扫过他的耳垂，宋怜有些不知所措地偏开脑袋转移视线，盯着那对直立的三角耳朵放空。
“确实是有因果。”
九曜抬头，抽身离开，踱步到暖阁的床榻上趴下，九条尾巴塞不上去只能挤着拖在床下。
“既然如此，那便等你病好了就离开。”
“谢谢大人。”宋怜跪下，规规矩矩地给狐狸磕了个头。
九曜的耳朵不自在地抖动一下，想着等这小孩病好下山，自己与他的因果便算了结了。
他将头卧在前爪上，道：“我来此地只为养伤，这些缚首灵会照顾好你。”
宋怜开心地点头，有这些纸人陪着自己就很好了，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又说了声“谢谢大人。”
纸人们也欢喜得“咿咿呀呀”乱叫，被灵活的尾巴挨个敲了头。
“吵死了。你们将他带去三台院，无事别来扰我。”吩咐完纸人，九曜就闭上眼睛假寐。
阿首得了命令，立马牵起宋怜的袖子晃晃：“走吧走吧。”
“嗯。”宋怜答应着，任阿首牵着自己离开。
出了暖阁，宋怜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座红木楼中，窗栏木檐雕花精致，雕刻的皆是从未见过的符文，四角飞檐上系着的红绸在风中拂动。
宋怜不知道三台院在哪儿，只耐心跟着一蹦一跳的小纸人走。下楼后又穿过一片紫藤林，左右一望，清溪泻雪，石磴穿林。
转过斜倚着的一大株紫藤，便看见一座小院，不知名的各色小花洒在墙头。
阿首推开院门领着宋怜进去。
院中两三间房舍，阿缚阿灵直径绕过院前的石桌，推开屋门，见屋里床几桌案齐全，又邀功似的蹦到宋怜跟前。
“三台院！三台院！”
宋怜摸摸它们光溜溜的脑袋，笑着说：“谢谢你们，这里好漂亮。”
阿首也进屋，在屋内绕一圈，用小短手拖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
它们将床铺得又暖又软，宋怜见它们还要往床上抬毛毯，连忙摇着手说：“够了够了！再加我得被压死了。”
“宋怜，好弱。”阿首放下毛毯，不满地摇头。
其他两个纸人也学着阿首的模样摇着头，嘟嘟囔囔着“好弱，好弱。”
“已经很好了。”宋怜蹲下来抱住阿首的小身子，轻声说：“已经足够了，足够了……这是我见过最好看、最暖和的屋子了。”
阿首呆立着，只觉得肩膀上有湿润润的。它不知为何没有躲开，任这个一推就倒的人类抱着自己，心里酸酸的，这是它自被九曜制作出来就没有的感觉，连它自己也觉得有几分新奇。
宋怜不好意思地松开阿首爬上床躺着，瞥见阿首的小肩膀上有一团水印，忙心虚地拉过被子。
阿首走到床边，踮着脚摸摸宋怜的红鼻头，说：“睡吧睡吧，宋怜睡觉啦！”
“嗯”宋怜从被窝里发出一声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