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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纸准确无误地贴在他衣服上。
寂渊身体无法再动。
这是一张定身符。
定身符没什么稀奇的，可是他在紫筠那里，见过这种符。
这段时间，她无聊的时候，总是会画符。
寂渊低着头，整张脸在晦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仿佛要被黑暗吞没似的，光线像投进深潭里，折射不出零星半点的光，黑洞一般吸纳着，他紧紧咬着牙，下颌线紧绷。
黑暗中突然变得通红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下起了雨。
浑身冰凉，纹丝不动，像座冰雕。
居然是真的。
真相来得就是这么猝不及防，不给他一丝自欺欺人的机会。
就在刚刚，明明还是想找她问个清楚。
现在还需要问吗？
“砰——”
令狐杰施下最重的一击，狠狠砸向壁画里的金鸾战神。
整个壁画开始四分五裂。
大地震动，整座山像是要崩塌了似的，摇晃个不停。
“发生什么事？”正在凉亭里等待着的长老猛地站起身。
个个惊骇地望着晃动不止的灵剑山。
宗门创立这么久，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壁画的裂缝中往外窜。
令狐杰也感觉到危险，准备跑，临走不忘留下一句，“寂渊，祝你好运！”
“你想走？”
少年阴森的声音从身后传出，仿佛一条毒蛇般，在几人周身爬了个遍。
几人背脊发凉，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经过我同意了吗？”
令狐杰回过头。
那张符从少年身上飘了下来。
寂渊抬起手，眉眼覆了一层阴鸷。
一道金色的剑光在令狐杰眼里一闪而逝，放大了他眼中的恐惧。
“噗嗤——”
令狐杰脆弱的脖颈划开一道深深的伤痕，鲜红的液体大股大股地往外流。
砰——
令狐杰身体倒地，眼里涣散开一片死气。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其他师兄们都被吓得僵在原地，脸色白得像鬼一样。
短暂的惊叫声之后。
他们慌乱地向外逃。
“快跑吧！”
“我们不能再在这待下去……”
有几个跑得快的，很快消失在寂渊的视线中。
两个跑得慢的，被寂渊毫不留情地斩杀在当场。
他苍白的小脸上溅上了血红，整个人仿佛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阴郁而狠厉。
他看着那些人逃窜的背影，没有再追。
握着剑柄的手越收越紧，指尖紧绷出苍白的色泽，手背上青筋暴起，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寂渊痛苦地皱了皱眉，瞳孔中的光影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涣散，最终，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完全变成了呆滞麻木的血红。
留在他耳中最后的声音。
是他听到令狐杰问她：你就这么讨厌那个小怪物吗？
他也想问。
——师兄，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整座山体晃动个不停，无数的碎石从上面往下掉，无情地砸落在寂渊身边，有些碎石掉落在他身上。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直呆呆地站在那儿，身影单薄僵硬得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
“轰隆——”
直到一块巨石从上面落下，黑影覆盖，整个世界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