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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晚了，体操教室已经集合完毕。
温柔的体操老师没多苛责就让陈之夏进来了，正在为同学们讲解着今天的第一套动作。
陈之夏溜到队伍的最后一排，过了会儿，冯雪妍偷偷地换到了她身边，嘘声嘘气地问她：“你怎么才来？”
“……嗯？”陈之夏惊喜地眨了眨眼，“你也在？”
“是呀，”冯雪妍笑眯眯的，“想不到吧，今天我们同一节体育课。”
怪不得张京宇那会儿来找江嘲打球呢。
陈之夏莫名又想到了他，心下还有点儿余悸未了。
12班和她们13班的男女生被分成了两堆儿。
女生在这个教室上体操课，男生在隔壁的篮球馆——不过对于他们来说，那点儿基础的篮球知识完全满足不了，体育课就全然成为了高三为数不多的放松时间。
隔着一道墙，能听到隔壁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青春期的男生们呼喝阵阵，兴高采烈地挥汗淋漓。
陈之夏的思绪又回到了那时的问题。
他是什么时候记住她的呢？
是在那天的篮球场吗。
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多么起眼，而且当天那么多人，不过是一个篮球砸到球网引起了动静，他就记住了她吗？
还是一切就只是他漫不经心的玩笑话而已？
很快，随着老师讲解完毕，同学们按安排分列成了不同的队伍，她也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逐渐进入上课的状态。
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慢慢被她抛到了脑后。
只是。
他来学校了，现在也篮球馆打球吗？
上周上过一节，她那时就不大能跟得上，今天同样如此，很努力地在跟老师做动作，但还是有些吃力。
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那么心不在焉，老师说的都没怎么听进去。
队伍中传来了窸窣细碎的嘲笑。
“……你们看，她真的好土诶，开合跳怎么都做不好啊？”
“一般来说肢体不协调是小脑发育不健全，可能乡下太穷了营养跟不上吧哈哈哈哈。”
“卧槽，你好刻薄啊，哈哈哈哈。”
…
好痛。
绷住的脚尖突然就抽了筋。
陈之夏的额头冒了层冷汗，正要从木地板起来跟老师的下一个动作，这下彻底起不来了，人群中都有人笑出了声。
“我靠，也太好笑了吧！”
“笨死她得了——”
冯雪妍她们班在教室另一头自由练习结束了，都出去到隔壁篮球馆看男生打篮球了。
陈之夏努力不去在意，她中午没吃太多，这会儿也没太多力气，脸都白了一层，但她还是强撑着身体，想从地板起来。
“哎，你没事儿吧？”
一个娃娃脸的大眼睛女生忙过来蹲下，搀扶住了她，“你慢点儿啊——把大拇趾往地上踩，把筋儿踩顺了就行！”
陈之夏点点头，在她的帮助下咬牙站起，老师也注意到了，便让这个同学把她一路扶到墙边去。
她照着做了几番下来，很快舒适许多。
她们也中场休息了，娃娃脸女孩儿见她没那么难受了，也松了口气，还安慰起她来：“这动作也不简单，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凭什么男生打打篮球就行了，偏偏要让女生学这么难的东西！”
陈之夏便笑了，由衷地说：“谢谢。”
女孩儿的视线在她脸上打起了转，也甜甜笑了，向她友好地伸出了手：“你第一天来班里我就觉得你好漂亮，一直想跟你打招呼来着，但看到你和12班的冯雪妍玩儿的好，心想你应该已经有好朋友了我就没好意思。”
陈之夏看仔细了，发现女孩儿有点眼熟。
好像就坐在班里第一排……
“我叫许娇，”她一下就看透了她的迟滞，“你不会才知道我跟你一个班吧。”
陈之夏抱歉地说：“……不好意思。”
“没关系啊，”许娇也没在意，“现在就认识了嘛。”
冯雪妍听说陈之夏练习时抽筋儿了就回来了，风风火火的，拨开稀稀拉拉的人群冲了过来：“——陈之夏，你没事吧？”
“我没事啦，”陈之夏心底泛起暖意，她敏感地察觉到许娇介意她有别的好朋友，便说，“许娇刚才帮了我，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
许娇笑了笑，主动告退：“别这么客气啦夏夏，那你们先说，我去看看男生打篮球，听说今天江嘲来学校了！”
说完，就激动地拉着几个女孩儿一窝蜂出去了。
“你没事儿就好，”冯雪妍有点介意许娇刚叫陈之夏那么亲近，但也没说什么，“马上要下课了，我们去买水吧？食堂一楼水吧的柳橙汁超好喝！之前想带你尝尝结果一直没开门。”
“可以呀，”陈之夏答应着，视线也跟着许娇那几个女生的背影飘出去，顿了顿，“那个……我等会儿也想去看看篮球。”
去是去了，冯雪妍也意识到她可能现在还走不了食堂那么远的路，二人就先去了隔壁的篮球馆。
让陈之夏没想到的是，球场那么多人，却唯独见不到他的身影。
在场的女孩子基本都是来看他的，甚至教学楼都有人翘课下来只为在篮球馆看他一眼。
最终期望而来，失望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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