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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全国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商场超市限购的讯息，但一直没有官方的消息。很快，家长辅导小孩作业被气得脑梗的新闻，以及几个明星在综艺中撕b的新闻上了热搜，紧跟着又有几个电视剧的词条快速进热搜top。
叶柠输入关键字搜索，但也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于是放下了手机。
帝都医院围墙外的街道边，停了一溜几十辆大巴车。人行道上拉了围栏，有武警维持秩序，阻拦行人靠近医院围墙。
此时已经是六点过，门诊已经下班，但医院门口却排着长队，沿着门诊大楼延伸到医院深处。
所有排队的人都戴着口罩，目光中带了点惴惴不安。而这些进入医院的人，似乎很快就会从门诊大楼另一侧的医院侧门出来上大巴车。一辆大巴坐满人，车就开动离开。
医院街对面不远处的巷子里，一家卖煎饼果子的店开着，排着长队。叶柠走到队伍最后等待。
在此期间她给陈昕琪打了个电话，陈昕琪已经回到了宛平家中。而卫吉菲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微讯也没有回。
等了二十多分钟马上就要轮到叶柠时，严封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笑笑，我的要加鸡柳和生菜。”
叶柠惊喜看过去：“我还以为医院这样子你出不来了。”
“怎么会。”严封泽接过她手上沉甸甸的塑料袋。
医院一条街外有两个街边小花园，两人拿着煎饼果子在一处花园找了个贴瓷砖的花台坐着。
“超市限购知道吧，帮你带的，如果不够再到我家拿，老妈囤了不少东西。”叶柠指了指他放在花台上的一大包东西说道。
“学校物资还是有保障的。对大部分人而言，大学时期就是最后有特殊待遇的时候，总不能让这群天之骄子饿死在学校吧。”严封泽略带嘲讽道。
这话和预期有些不对。
“出什么事了吗？”
严封泽低头“咔嚓咔嚓”咬着煎饼，两三分钟吃完后拍拍手上沾着的残渣。
把装煎饼的纸袋子揉成团，他左右看看，没什么人进小花园，才低声说道：“自从你到范教授这抽血后，实验室一直在研究那个新型流感病毒。全国十二个地方的医院参与了进来，提供的样本基本覆盖了全国所有的地方，在半个月前确认，病毒已经在全国流传开来。”
“没有报道……”叶柠说道。
“有啊，一个半月前，相关部门的新闻发布会上提到，一种新型流感病毒在我国蔓延，不记得了？”
严封泽说着扯了下嘴角：“原本这病毒也没什么，除了会起红疹和很难康复外，发烧、咳嗽和大部分流感病毒也没什么区别。可问题是这种病毒很容易变异……”
他想着这段时间实验室的一些研究成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刚才去了趟南通区，那边在距离洪水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就被围起来了，是担心这个病毒蔓延开？”
严封泽看向她皱起眉头。
“卫吉菲到海陵去了，想进吴中找她父母。那边靠近灾区的地方也封起来了，她进不了吴中却不愿意回来，也不接我们的电话。我就想知道这被封起来到底是怎么封的，吉菲她可能怎么行动。”
“……你看到医院门口那些大巴和排队的人了吧。”严封泽对卫吉菲怎么样不关心，但他担心叶柠鲁莽出危险，“都是封了的区域中的人，抽血检查病毒感染情况。”
他看着叶柠很严肃道：“笑笑，这次地震海啸引发的东西比我们能看到的更危险严重。这种病毒主要通过液体传播，在海水中它能存活十天以上。很多病毒在水中生存，但并不具备传染性，但这种病毒不是。只要它进入生物体内，就会迅速繁殖，并根据所处环境发生适应性变异。”
“如果病毒是向毒性更高变异，那传染性必然减弱对吧。就像军训，有变异后病毒传染导致的死亡吗？”叶柠问道。
“这一种变异方向的病毒确实没有，但坤城的有，樱国也有。”严封泽回想起母亲的死亡，和在实验室看到的那份统计报告，抿了下嘴唇，“为什么坤城、中山洲等地方一直没有灾后的消息，为什么这次第一时间把受灾的区域封锁……”
他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道：“救不过来，根本没法救过来。短时间内洪水不会自己退去，那受灾区域就只能被一直淹没。病毒在里面繁殖变异传染……里面有两亿多人，可这外面还有十二亿人，谁都不知道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水灾过后，潮湿的环境下各种病毒和细菌很容易繁殖。而当这种流感病毒进入人体中遇到其他病毒和细菌后，大量变异就会出现。
只要变异的种类够多，总会有传染性强、隐蔽性强，致死率却高的病毒出现。
然后这些变异后的病毒会通过水以及其它方式扩散开去。当感染人数过了临界点，救治的速度就远远无法赶上感染的速度。
这也是为什么坤城一直只能被封锁。
不是不想救，而是没法救。
而现在受灾面积这么大，如果全员转移，需要大量时间。根据这种病毒变异的情况，很可能到了某一个时间点，每一个在灾区的人都是病原体。最关键的是，没法在短时间判断每一种变异会引发什么病症，也没有这么大的财力物力人力能让两亿人同时隔离。
“而且……”他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这次海啸，全球大部分沿海国家都受灾严重，而沿海生存着全世界四成的人口。即便出去生活在海拔相对较高地方的人，那被波及的人口也至少在十亿以上，而这种病毒早已通过海洋以及人员流动散布到全球各地……此外，今年北半球高温干旱，粮食大量减产。要知道，如果粮食减产了5，后面不是粮食价格上涨5，而是粮食价格上涨到饿死5的人。”
回视着严封泽看着自己的目光，叶柠抿了下嘴：“大乱将至？实验室的教授说的？”
“我们这些科研狗私下的讨论。”他自嘲一笑，“教授可不会和我们讨论这些。实际上为了研究这个病毒，现在教授和研究员们都忙得走路都快出现残影了。不过这些东西并不难推导出来。你刚才说李姨囤了不少东西，李姨可不是会去超市抢购的人。”
他们实验室的好些人都给家里打电话让屯物资。他也给他爸打了一个，不过他爸挺淡定，说大学不会缺粮食。
他认真看着叶柠道：“笑笑，你今天到南通去的举动太危险了。现在没人能肯定，这个病毒不会变异得能通过空气传播，并在空气中生存保持传染性很久。”
“我就是担心吉菲……上午昕琪陪吉菲去的海陵，然后和她失联了。中午昕琪给我打电话，问怎么办，要不要告诉陈老师。我也不知道。”
“现在说了吗？”严封泽露出不赞成得表情。
“昕琪应该没有。我知道你觉得应该说。但将心比心，如果我老妈一直失联，可能我也会跑回去想办法找人，也不希望吉菲他们告诉老师。再等等吧，等会儿我再给她打电话，如果还是不接，就告诉陈老师。”
“你自己把控吧。”严封泽听叶柠提及母亲，也有些黯然，“对了，还有个事，现在限购表现得像是各个公司私下行为，官方一直没说话。可范教授从昨晚就被叫到上面去，到现在都没回实验室，据说一直在开会。”
“也就是说，肯定会有对应政策出来……上面不会完全放弃沿海对吧？”叶柠看向他。
严封泽没说话。
“两亿人的物资保障，今年又减产，不知道全国储备物资中的粮食够吃多久。”叶柠说着拿起手机准备上网查询。
“够全国人吃两到三年。”严封泽说道。
叶柠埋着头想了想：“范老师是传染病学专家，去开会的还有哪些方面的专家呢？”
“不知道。”能知道范志远去开会，还是因为他听了几句张文刚和陈雷他们的聊天，“对了，你说李姨买了很多东西，李姨准备在宛平定居？”
“老妈在永宁街那边买了房子，距离我们学校不远。我们学校有教学楼和宿舍在地震中裂了，这两天停课，我也过去和老妈住一块。老妈让你有时间了过去吃饭。”
“短时间可能没时间。现在我们吃饭都是轮流吃，我刚才还是在楼上看到你了和人换班下来的。笑笑，你最好还是住回学校，真要有什么事，学校比外面可要安全多了。其实李姨买房子如果能买在学校里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