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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一上午,云澜并没有多少胃口,只简单的用了一些,便去榻上小憩,婉贵嫔的话,太后今日对她的态度一直回荡在自己的脑袋中,说起来,她进宫七年了,见过太后的次数不过了了,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皇上的妃嫔,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漏了下来,暖融融的,云澜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晚身穿天青色常服的皇帝,想着想着竟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太后的仁寿宫内,静贵妃正伏在太后的怀中小声的抽噎着:“姑母,璃儿没了,臣妾的心都要碎了。”这样悲戚的哭声,让在场的人都闻之落泪,宁芝嬷嬷上来劝说道:“娘娘,您这般伤心,可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好在,太后娘娘回来了。”
静贵妃闻言仰面看着自己的姑母,哽咽道:“姑母,是臣妾无能,保不住宋家的血脉,请您责罚臣妾。”
太后用帕子拭去泪水,慢慢的拍着静贵妃轻声哄着:“好孩子,你还这样年轻,皇帝又这般宠你,你还会再有孩子的。”
“可是姑母,皇上近来对臣妾总是不冷不热,这全都是为了一个小宫女,皇上更是为了她三番两次对臣妾撂脸子,还撤了臣妾协理六宫之权,皇后又有了身孕,臣妾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静贵妃说的委屈,可太后却冷然一笑,端起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才悠悠道:“你啊,还是太年轻,在外头的时候,哀家就听说了皇上很是宠爱云常在,可那又如何,她在得宠,身份摆在那,如何能越得过你?再者,后宫是个集宠于一身,便是集怨于一身的地方,你不出手对付她,可旁人呢?”
静贵妃听得怔怔的,忙坐直了腰问:“就如姑母您说的,臣妾可以不把云氏放在心上,可皇后那该怎么办?皇后是太皇太后亲自挑选的,如今又有了身孕,万一是个皇子,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那到时候可不是全都晚了?”
彼时太后已经换掉了回宫的朝服,只着一件湖蓝色金松鹤纹常服,头发光滑拢成一个平髻,只在发间斜斜插了一支翡翠簪子,便再无它饰。
“皇后所出固然是嫡子,可皇上膝下已经有大皇子,他虽是庶子,却是长子,瑾夫人看似温良贤淑,与世无争,可她心里怎么想的,你能猜到?没有一个母亲,是不为自己子女做打算的,你可别忘了,先帝曾经可是有意她为尧儿正妻,哀家就不信,这些年她会放下。”
静贵妃暗自思量着,想了想,欣喜道:“姑母,您的意思,借她人的手,达到自己想要的?”
太后眸中有老谋深算的笑意,微微扬眉,抬眼淡淡看着静贵妃:“你懂得就好,说起来,你是哀家的侄女,皇帝的亲表妹,宫里没有人比你跟皇帝的关系更亲密,至于那个云氏,皇上喜欢她,那你就要比皇上更喜欢她,利用自己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人,何必要脏了自己的手呢?”
静贵妃唇角向两边慢慢翘起,露出蛇一样艳丽慑人的笑容:“臣妾明白了,多谢姑母提点。”
到了傍晚时分,竟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嘀嗒嘀嗒的敲打着屋后的梧桐叶子,惠婉仪终究是病了,云澜过去降雪轩时,她正发着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白皙的脸蛋更是烧的红扑扑的。
青莲不停的绞着冰帕子给她降温,云澜伸手抚上惠婉仪的额头,那温度更是高的吓人,她担忧道:“这可不行,姐姐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还得请太医才行。”
“奴婢是要去请的,可小主就是不肯,说太后回宫,若是这个时候请太医,只怕外头又要议论她仗着怀着龙嗣,矫情做作。”青莲红着眼眶,委屈道。
“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说完,她唤来穗禾问:“今晚皇上翻得谁的牌子?”
穗禾道:“皇上今晚在太后宫里用了膳,就直接去了长乐宫了。”
如此,云澜反而松了一口气,小声道:“你去请太医,对外只说我身子不适,可千万别惊动了旁人。”
穗禾忙应下,拿了雨伞就往外走,云澜原想用烈酒擦拭惠婉仪的身子,以此降温,可又顾及她腹中胎儿,只能与青莲不停的用凉帕子擦拭着惠婉仪的身子。
好在,没大一会,穗禾就已经将太医带了过来,没想到居然还是檀昭,早有宫女隔了帘子,檀昭才要行礼时,云澜直接将她拦住:“太医不必多礼,惠小主浑身烧的厉害,还请您为她看一看。”
檀昭也不耽误,搭了一块帕子在惠婉仪腕上,不出半刻钟,他便拱手道:“小主并无大碍,只是着了风寒,喝柴胡桂枝汤便可,后半夜,小主会大量出汗,切记要小心照料。”
云澜暗自松了一口气,亲自送了檀昭出去,临出门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适才我的婢女是以我身子不适请的太医,太医院的册子上”
她的话还未说完,檀昭已极有眼色的应下:“微臣明白,小主放心便是。”
“多谢太医。”
病榻之上,惠婉仪依旧是烧的昏昏沉沉的,熬好的药几乎是灌下去的,吃三口便会吐一口,折腾近一个时辰,才勉强将一整碗药都喝了进去。
果然到了后半夜,惠婉仪身上汗如雨下,寝衣被褥都黏糊糊,云澜又同青莲,穗禾几人一起为惠婉仪换寝衣,被褥,擦拭身体,如此折腾到后半夜,一整晚,永宁宫的人几乎都不曾合眼。
直至翌日凌晨,惠婉仪的烧终于退了下去,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云澜因一夜未合眼,天微微亮时,实在支撑不住,便迷迷糊糊的靠在榻上睡了过去。
一大早,皇帝从长乐宫出来时,姜是与就将永宁宫请了太医的事情说与皇帝听:“昨个晚上,永宁宫请了太医,说是云常在身子不适,不过奴才已经细细打听过了,并不是云常在,而是惠小主,小主傍晚时分就起了高热,可碍于太后那,硬是不肯请太医,还是云常在偷偷请了太医来瞧,说只是普通的风寒,怕是折腾了一晚上呢。”
皇帝神色沉沉道:“惠婉仪就快生了吧?”
“可不是,就在九月下旬呢。”姜是与颔首道。
“等会下了朝,朕去看看,既然身子不适,就该请太医,做什么要在意旁人的眼色。”说罢,御辇便稳稳的朝着勤政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