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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动的粘液止住动作。
想要反抗已经来不及，饿鬼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困住。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粘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溶解、消失。
“天、天师！”
“居然有天师混进来了……”
扭曲的鬼脸充满了怨毒，嗓音在撕裂中变得极为嘲哳。
“不……不，父神会找上你的……”
“父神、父神……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天师的……”
随着它的死亡，尾音也消散在了空气中。
父神？
那是什么东西？
刚拧眉，顾栩栩便觉察到了一道视线，她瞥眼望去，在墙上望见了另外一张哆嗦惊恐的鬼脸。
鬼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还未等她动作呢，那只鬼便哆嗦着逃窜而去，一眨眼消失不见。
——
清早。
顾栩栩是被外面的说话声惊醒的。
她昨夜再次熬到很晚，听到喧闹声，懵懵懂懂地从被子里钻出来。
“不行，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亲眼所见，不可能是假的！真的，我当时也以为自己撞鬼了，谁知道根本没有鬼，吓得我半死的根本就是个小宝宝？！”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声音越说越激动，“这一切就是个阴谋，一定是阴谋，快放我出去。”
“还有你，魏新辰，你凭什么说我精神失常了？我怀疑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吧！从第一天开始就神神叨叨地骗大家说这里有鬼，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清楚！”
姜岩一个人盖过了其他人的声音。
他说完，长长安静了一会儿，才听到魏新辰出声：“所以你口中的那个宝宝在哪？”
这句话说完，姜岩似乎有些语塞。
“我、我，昨天一转头他就不见了。”大概是见大家都不太相信的样子，他有些急了，“可是我亲眼所见，不可能是假的，你们相信我，肯定是有人故意在吓唬我们。”
“先不说这个，就说——”魏新辰，“进游戏前听到的系统声音，进游戏后在你面前死掉的人也是假的吗？”
“你若觉得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吓唬我们，你可以大胆反抗，用行动证实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是另外一位玩家的声音。
姜岩彻底不说话了。
“我理解，刚进游戏都容易这样，自己的精神状态自己多注意着点吧。”魏新辰不再多说，“行了，不早了，去吃早饭吧。”
外面吵得不可开交，顾栩栩终于有了那么点罪魁祸首的自觉。
身为一个心虚的罪魁祸首，他们争吵的时候，她便坐在桌子前，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低头反思。
下次一定要把收尾工作做得漂亮一些。
她沉痛地想。
洗漱完，门外终于没人了。她一边朝着餐桌走去，一边从包里掏出直播工具。
过去两个晚上，保护罩削弱了大半。
不知还能撑多久。
她有些沮丧。
但想起昨夜额外从玩家身上收获的一百多点无畏值，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目前修为近五百点，离两千点似乎只有几步之遥！
直播！
她要继续直播，继续赚更多的无畏值！
——
餐桌上，众人神色各异。
其中最明显的便是姜岩，他全程垂着头，神色挣扎一言不发。
吃完饭，玩家们在徐爷爷的带路下同昨天一样，朝徐少爷的房间行去。
今天又是阴天，天气闷热难当，光线昏暗，比夜里还要像晚上。
刚上到一半，便见着从楼梯上慌慌张张蹿下来个小身影。
是小芳。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面色惨白地抱住最近一名玩家的双腿，躲到了对方的身后：“呜……”
“那边……那边有个姐姐在哭。”
众人这时才望见，楼梯中间平台的墙角处，蹲着一个女人。
她背对着众人，低头垂首，长发如瀑，背影几乎一动不动，只从偶尔抽动的双肩才能判断出，似乎确实在啜泣。
阴森昏暗的楼梯平台，潮湿的墙角，一身白衣的黑发女人……
这画面实在过于诡异。
就连之前一直嚷嚷着“装神弄鬼”的姜岩也吓得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