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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那一桌阮自心看的正是巴伯山他们。
巴伯山,米达还有阿尔瓦和萨拉尔,他们在长安。待了也有七八个月了。本来巴伯山是想把塔哈妮平安送到长安之后便离开的,后来阿丽雅说塔哈妮一个小姑娘没亲没故的,怎么在这长安生活,要等塔哈妮安顿下来,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他们再走。
塔哈妮要找她姐姐,巴伯山他们便帮着打听消息,只知道阿布莱在宫里,还被大唐皇帝收入后宫做了妃子,也没打听到更细的事了。
但也未听到有册封阿布莱的礼仪。听说可能是因为不太受宠,可没过几天又听说这个西域舞娘怀了龙嗣,大唐皇帝欢喜的很。
巴伯山看到塔哈妮每天心事重重的样子,饭也不好吃,觉也睡不安稳,巴伯山便和米达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慢慢摸清了皇宫外围巡逻换岗的时间,试了很多次才有机会摸进去,可偏偏那次打草惊蛇找错了地方,还让皇宫内的巡逻更加严。
塔哈妮还是想留在长安城里,她想或许有一天自己还能再联系到姐姐,姐姐现在已经知道她来了长安,必定会想办法和塔哈妮联系上的。
米达和阿尔瓦觉得长安是适合长久生活的好地方,这里奢华繁荣,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对待外来人又很友好,所以他们便想在长安多呆一些时日,巴伯山听了他们的想法也没有反驳他们的意思,算是默认了留下来多住些日子。
阿丽雅对巴伯山这个决定十分赞同,阿丽雅是很开心留下的,阿丽雅和阿尔瓦去长安城的怀远坊里买下了几个挨着的院房,巴伯山一行人就搬了过去。
塔哈妮这一路都被巴伯山和阿丽雅他们照顾着,塔哈妮很喜欢他们这一群人,所以在阿丽雅要求塔哈妮和他们一同走的时候,塔哈妮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今日天气,虽然有些冷,但米达和阿尔瓦,想吃水盆羊肉和新烤的胡麻饼,还有餺飥就拉着巴伯山和萨拉尔出来一起吃。
米达说吃了那么多家馆子,就这家的最好吃,美味得很。
四个人点好了菜就在边聊天边等,这时候看到一个高大俊秀的大唐男人,领着两个十几岁的少年上来,坐在了他们前面的一桌。
那个男人还不明显的偷偷打量了他们这一桌好几眼,巴伯山正对着阮自心那一桌坐着,便瞪了一眼过来。
巴伯山看着阮自心和这两个小少年的穿着不俗,衣料做工考究精细,看起来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
巴伯山不喜欢这种被人打量的感觉,好在阮自心看了八宝山不悦的眼神后,就收回了目光,巴伯山也不再看阮自心他们。
苏发没有感受到两边的暗流涌动,他只是往后看了看,觉得后面坐着的那几个西域哥哥打扮的很酷,长相也很帅气和苏发常见的大唐人差别很大。
他们的样貌让苏发想起了之前在宫里见到的曹姬娘娘,那位曹姬娘娘也和大唐人的相貌很不同,但是曹姬娘娘很好看,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美貌。
苏先在专心的等自己点的小馄饨上来。苏先有些饿,他把刚买的糕点拆了一包,先拿出来了几块,递给了阮自心,又拿了几块给一旁也饿的发蔫儿的苏发,然后自己拿着糕点吃了起来。
苏发吃了几口糕,听到旁边桌的两个大伯在谈论着圣人的二十九公主。
“二十九公主……阮叔叔,陛下什么时候又有了二十九公主?”苏发年纪小,而且坐的也没有苏先那么近,听得不是很真切,只有零星几句,但他却听到了二十九公主这几个字让他很在意。
苏发就从椅子上下来,凑到阮自心旁边,小声的悄悄问道。
“曹姬娘娘的公主。”阮自心也配合苏发小声地悄悄回答他。
这时店里的伙计们端上来了一堆菜,有巴伯山他们点的水盆羊肉,还有阮自心这边要的馄饨和胡麻饼。
菜虽然还没上齐,但大家显然都饿了,赶紧开始吃上来的菜色,旁边桌的两个大伯点了餺飥和炙羊肉。
“听说那西域女人是灾星来着,她生的二十九公主不足十月就生产了,让圣人嫌弃的很。”
“唉,这可真不吉利,难怪圣人对这个公主提都不提,听说这位娘娘宫里一点赏赐都没有,要不是我侄子在宫里当差,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事儿,有这么一个公主出生。”
“可不是这个西域女人也真是够惨的……”
阿尔瓦他们自然也听到了,那桌两个人的谈论。阿尔瓦看一下还在安静吃水盆羊肉的巴伯山,巴伯山看了他一眼微不可查的摇摇头,阿尔瓦他们便继续吃东西,不再有任何举动。
苏先看着苏发吃馄饨并不是很方便的样子,馄饨刚出锅还有些热,苏发吹了好几次也入不了口,苏先只得把他这个堂弟的碗挪过来,和店里的伙计又要了一个空碗,把苏发碗里的馄饨挑出来两个吹了吹,再把这两个馄饨递给苏发,然后看苏发吃了一个就再吹凉两个放在苏发的碗里。
苏发赶快接过,对他堂哥笑了笑。
阮自心看苏先这么懂事,照顾的苏发很不错,阮自心又想起了上一次吹餺飥事件,阮自心便又叫了店里的伙计要了一个空碗,把苏先的那碗馄饨也拿过来,挑出几个吹了吹又给了苏先。
阮自心脸上还一副,你看这次我也帮你吹了的表情。
苏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半天,才放弃了同阮自心说话,拿起自己面前吹好的馄饨吃了起来。
阮自心点的葡萄酒上来后,苏先好奇味道和阮自心讨了一小杯,喝了感觉和果浆的味道很像,便还想再喝一杯,却被阮自心阻止了,阮自心说他还太小,以后大了随他喝。
苏先不是个任性的孩子,阮自心这么对他说了,苏先便也不再要了,但他心里却在暗暗发誓,等他长大的那天一定要拉着阮自心一起喝个痛快。
吃好饭后三人回了苏府,他们刚进府内就看到院子里有很多人在忙进忙出的搬着东西,一看衣着都是真阳公主府的人。
他们看到阮自心和苏发、苏先回来了,也都礼数周全的向他们行礼问好,然后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看来公主真的要在这儿住很久了。”苏发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由得叹了口气。
李鸾在这儿住,那苏发的日子,肯定没有自由可言了,苏发的小脸上本来洋溢的快乐笑容也顿时失了大半。
苏先看苏发一下子没了欢快的样子,就拉了拉苏发的手道:“有我在这儿陪着你呢,而且公主的性格其实很好哄的,公主人挺好的,到时候我教你哄公主就好了。”
苏发撅了撅嘴,拉着苏先的胳膊,靠在他的身上来回晃着,看这样子还是挺不情愿的。
阮自心拍了拍他们两个,叫了府里的一个小厮,拿着他们俩买的吃的和玩儿的,送他们先回了后院。
阮自心去和苏震汇报一下今日的行程,顺便看看苏震对于真阳公主搬来府里住是什么态度。
阮自心到了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听到苏震叫他进来便推门进去,屋子里虽然烧着炭火,但只是在一个适宜的温度并没有特别的热,这是苏震的习惯。
“苏公,我带着两位公子回来了。”
“嗯,自心快坐吧,陪他俩玩了一天,耗精神吧,肯定挺累的,小孩子精神足着呢,我们可比不了。”苏震示意阮自心在一旁坐下,自己在案前拿着本书正在看着。
“还好,两位公子都很听话,也不费什么精力,刚才我看真阳公主在往咱们府内搬东西,看样子是要长住。”
“真阳公主要在过完正月后才走,这段时间内都在这儿。”苏震说着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从怀里拿出了荷包,走过来递给了阮自心道:“这个就当是你今年领的奖金吧,快拿着,你师叔和两个师弟他们不是也在长安吗?这几天好不容易得了闲,你带他们在长安好好玩玩吧,算是我请客。”
阮自心看苏震走过来,赶忙也站起身接过了荷包,“谢谢苏公。”
阮自心用手接过荷包,他凭手感和重量,知道这里的银子恐怕有不少的样子。心里有些感动苏公对自己的关照。
苏震刚要转身,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掏出来一个宝蓝的小瓶子,打开后递给了自心。
“你试试,这个是公主那边给的香膏,我闻着味道也不呛,抹起来也不油腻还挺不错的,你拿去吧,你看你的手都有些冻到了,一个人在外要对自己爱惜一点儿。”
苏震说着就把这个小瓶子塞到了阮子鑫的手里,阮自心感觉自己拿着一个火热的碳块,僵直的接住了,然后走出了书房。
阮自心站在寒风吹着的院子里,看着手里的这个小瓶子,心中不禁悲叹,苏公啊苏公,连你也沦陷了吗?难道这府中竟只有我一个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