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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柏书说：“是啊，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一手带起来的，该让他们见世面的时候，都得拉出来。我也不想厚此薄彼，所以让他们凭本事说话，做得上不了台面的，就没机会了。”
苏意禾笑道：“记得我爷爷当年也是的，不过他最放心的就是柯伯伯您了。您每次都能发挥稳定，作品更是让人惊叹赞美。我爷爷一直以你为傲，还说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是他的福气。”
柯柏书越听脸色越不好。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笑容都有点僵。
“是，是啊，毕竟我是你爷爷第一个徒弟，他手把手教我的时候，可以全心全意。不像后来，徒弟多了，他要顾这个顾那个，精力分散很多了。”
苏意禾顺着他的话说：“可不是么。我亲大伯每次找我爷爷闹的时候，还会嫉妒你，说我爷爷对你，比对他那个亲儿子都好。”
柯柏书神色复杂，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来。
“是啊。”
苏意禾问道：“所以，你后来跟我爷爷有什么矛盾吗？为什么你跟他不亲了？”
柯柏书眼神闪烁：“矛盾？什么矛盾？我哪有跟你爷爷不亲了？我们师徒关系一直很好的。”
苏意禾笑道：“虽然我那时候很小，只有几岁，但是很清楚的记得，你有一次跟我爷爷吵了一架，之后你来我们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柯柏书笑着解释：“不是那样的，你年纪小，不了解情况。当时我工作越来越多，忙得不可开交，而且你也知道你柯伯母那个人，她不喜欢我跟你爷爷这边来往太多，所以原因是很复杂的，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爷爷情同父子，就算吵架也是他为我好，我只会感激，难道还会怨恨他不成？你这孩子，不会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在故意试探我吧？”
苏意禾笑道：“您别误会。我小时候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么，最近偶尔有些片段突然涌现出来，把我脑子搞得有点乱。所以就想跟你问一下。您知道的，我从小跟您亲，反而跟我亲大伯不亲。有什么话，就想跟您说。”
柯柏书脸色惊变：“什么？你恢复记忆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记得多少？全都想起来了吗？”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又恢复平常的神情，笑着解释：
“伯伯太激动了，你失去的记忆是那场车祸的过程，其实伯伯不太希望你记起来，担心你会痛苦。所以你现在怎么样，都记起什么了？”
苏意禾神色困惑：“其实也没记起太多，都是碎片，很多东西都连不上，有点像做梦，又不像，有时候搞得我脑子很乱。”
柯柏书说：“这是正常的，当年医生也说过会有这种现象。要不然伯伯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苏意禾婉拒道：“不用了。”
柯柏书也不勉强，临走时，再三嘱咐，再想起什么事，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苏意禾礼貌答应，但是等人走了之后，她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柯柏书那么激动，甚至脸色浮现惊恐的神色，必然是怕她想起来什么会跟他有关。
这时，程继寻也来上班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柯柏书了，他这么早来找你干什么？”
苏意禾不瞒着他：“来告诉我展会的事情，还来探我口风，想知道我怎么处理胸针。”
程继寻冷笑道：“他自己明明比谁都想得到胸针，表面上表现一副很大度，事不关己的模样，现在也坐不住了。”
苏意禾说：“我刚才刻意告诉他，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片段，他特别紧张。”
程继寻好奇道：“那他会不会狗急跳墙，为了捂住自己曾经的罪行，灭口？”
苏意禾笑道：“他那么谨慎，肯定不会轻易出手的，就算出手也是利用别人的手。”
这时，林星晖也来了，只听了一耳朵，好奇地问道：“什么出手啊？”
程继寻瞪了他一眼：“跟你无关的事情，别瞎打听。”
林星晖看向苏意禾，“师姐，你有心事啊？我能帮忙吗？”
苏意禾笑了笑：“谢谢，你好好工作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林星晖抿了抿唇，在程继寻和苏意禾之间来了几回，然后开始埋头工作。
到了十点半了，蓝沐卿还没来上班。
程继寻忍不住吐槽：“这人真是太随性了，就算工作时间自由，她也太懒散了。每天十点多才来，还要吃个早餐，才工作一会儿就要吃午餐了，然后午休两个小时，到了五点就下班了。苏意禾，你也不管管她。”
他话音刚落，蓝沐卿就来了。
“管什么？我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每天要在几百个箱子上写诗，都写出腱鞘炎了。”
程继寻哼了一声：“你要是每天早点来，时间就不用那么紧张。是你自己没规划好时间。”
蓝沐卿道：“我四个小时能做完八个小时的工作，剩下的时间自由支配，怎么叫没规划好时间了？”
程继寻说：“行行行，你厉害，你有本事。我不跟你争辩。”
蓝沐卿得意道：“输了就输了，别说得好像你让着我似的。”
程继寻不爽地瞪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了。
蓝沐卿凑到苏意禾身边，神秘兮兮地问道：“听说了么？这次国际工艺品会展在咱们海城。往年我想出去凑热闹，我爸都不让我跟着，这回好了，我肯定得去。”
苏意禾笑问：“你去干什么？你也有作品参展？”
蓝沐卿说：“我没有啊，我去长见识，不行啊？那么多国际工艺大师，拿出他们最得意的作品，那得多壮观啊。这景象不是经常有的，再说了，你不是也参加么，我去给你捧场。”
苏意禾笑道：“挺好的，那天应该挺热闹的，去看看也挺好。”
蓝沐卿问道：“啥热闹啊？”
苏意禾反问：“那么多人的展会，还不够热闹？你还想要什么热闹？”
蓝沐卿嘿嘿笑道：“我以为你有特别的项目呢。”
苏意禾说：“有啊，我那天要把胸针送出去。”
蓝沐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神情严肃，担忧道：“你真的要卖掉胸针啊？它不是一个宝贝么？那么多人都想要得到，你就这样卖掉了？万一后悔可就拿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