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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还记得李大人嘴里说过的,二十年前肃清县消失的郎中吗?”钟璃提醒道。
“你说他?”陆无歇眯眼道:“二十年了,你确定人还活着?”
“怎么不确定?”钟璃难得笑了笑道:“不但确定而且他还给李府的不少人看病呢,其中就有李昆书房里放着的生龙活虎丸。
世子要知道,这生龙活虎丸不是一般人能配出来的。它的方子十几年前就失传了,近来懂医术的人是瞧不出个所以然的。”
她钟璃能知道这么多,也是拜和盖尘一起,在南岳国颠沛流露这么多年,见得自然比旁人多。
陆无歇听到这个丹药的名字,蓦然明白为何钟璃会问傅氏那般让人羞红脸的问题了。
之后他眸光落在面前的避子汤方子上,心中了然:“璃儿的意思是这郎中和冯氏密谋杀了李昆?”
“嗯,不单单是李昆,还有赵俊和了尘,而且这个人”钟璃的手指点在桌上的菩提叶子上道:“如今就在灵山寺。”
“所以”
“所以。世子有两个寻找真凶的方式,要么是从二十年前消失的郎中这个方向入手。”钟璃接下陆无歇的话,道。
“还有一种呢?”陆无歇笑意更深,眼底有着他自个都未察觉的欣赏。
“还有一种”钟璃对着他勾手。
陆无歇探头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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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灵山寺。
“听说了吗。”一名身穿藕色褙子衫的俏丽小娘子手拿着三根香对身边随她一并前来,穿着一袭碧色褙子衫同伴问道。
“什么?”
“前几日这灵山寺不是发生一起命案吗?死者是赵师爷。”俏丽小娘子压低声音。
“是,知道啊,听说这事儿闹的,灵山寺当天的香客都少了不少,而且不单单是赵师爷,了尘和李大人也都意外没了命呢。”碧色褙子衫的女子,说着似乎觉得恐惧,还忍不住搓了搓手臂,道:“好像是说他们得罪了佛祖,赵师爷死的前一天佛祖都流血泪了呢。”
“噗你还真信啊?”
“不然呢?”碧色褙子衫女子一脸茫然。
“我告诉你吧,倘若真是如此,那赵师爷家的孩儿又怎么说?”俏丽小娘子故意拉高嗓音。
“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吧?赵师爷家的孩子之前不是得病了吗?现在完全好了,听说孩子都能下地跑步了。”俏丽小娘子道。
“真的?”
“岂能有假,不信咱今个上完这香,路过赵俊家瞧瞧?”
二人说着,挽手走进大雄宝殿。
此刻站在他们身后的一人阴沉着一张脸,凶光微露。
赵俊家。
贾氏在院子里忙活着晒衣衫,今个孩子调皮她已经洗了满院子的尿布,可屋内还有半盆等着她整理。
殊不知,就在她转身准备拿面盆的时候,一道身影从院内闪过直奔屋内。
赵俊家的房间不大,除了厨房被独立出来建在院子角落,房间只有一间卧房和客堂。
那身影撩开挡在客堂的帘子,朝里面瞅了瞅,直到眸光瞥到睡在榻上的男童,他嘴角微微扬起,从怀中拿出一些蜜粉朝屋内走去。
男童丝毫没察觉危险的逼近,似是在做美梦,他嘴角扬起,一脸的天真无害。
那身影在男童床前停留好一会儿,手中的蜜粉却迟迟未见洒落,之后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探手触摸男童的脉搏。
过了好一会儿,他面色一沉,道了句:“不好。”
转身欲离开。
“了绝大师来了不坐坐吗?这么着急走?”钟璃的声音突然在屋内响起,那身影一怔,随着屋内帘子被扯开,阳光透进屋内,了绝的面容慢慢露出,正是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的扫地僧。
“你”了绝本能地从腰间抽出匕首,防备地望着钟璃。
钟璃背着手,一步步朝了绝走去,眼底不见一丝恐惧。
“别过来,不然别怪我手中的刀子不长眼睛。”了绝气愤地怒吼。
钟璃面不改色地说道:“了绝师傅之前为何选择郎中这个职业?悬壶济世或是混口饭吃?”
了绝以为钟璃会上前几步把他擒获,谁知她却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还未等他回答,钟璃又继续道:“应该不是混口饭吃,不然也不会成为肃清远近闻名的名医,就跟我当时要当仵作一样,只是想为死人申冤,不是吗?”
“哼,一个毛都没长全的臭小子,你懂什么?”了绝闻言,翻了钟璃一个白眼。
钟璃也不生气,又朝了绝面前走了一步,道:“我不懂?我还真不懂,师傅既然选择出家,两袖皆空,又为何迟迟放不下执念呢?”
了绝一怔,还准备反驳,只见钟璃不知何时眸光一厉,一个健步冲到了绝面前,在他猝不及防之际,对准他拿着匕首的手腕就是一下,随着金属和地面发出一声碰撞。
贾氏惊慌失措地跑进来,一把搂住床上的男童颤抖啜泣。
“师傅还有什么话可说?”此刻林堇已经从外面冲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肃清县的衙役和慢悠悠覆手入内的陆无歇。
了绝本来还想着屋内若是仅有钟璃和他,便放手一搏,说不定会逃出生天,如今看来,他惨然一笑,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钟璃上前几步,抓过他的面颊,之后用力一扯,若是方才了绝的长相给人一种和蔼与世无争之感,此刻面皮下真正的了绝,是一张历尽沧桑,面容憔悴,布满皱纹的老脸。
她看了一眼,随口回道:“开始便觉得师傅有问题了,忘了告诉了绝师傅,论给人贴假面皮这个事儿,恐怕整个南岳国都没有能比过我的。”
钟璃在了绝错愕的神情下,把半张面皮交给林堇,继续道:“其实起初只是怀疑,毕竟贴假面皮又不犯国法,可是当了尘出事当晚,我在看到您身上萦绕的蝴蝶,心中就已经开始觉得惶恐,但是真正确定是您的时候,是在”
她顿了一下,眸光瞥过躲在人群中一女子露出的一角衣袂道:“是在您给一个女子随意写在地上的一个字。”
“什么字?”了绝有些茫然。
“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