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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歇已经半只脚踏入门扉,听到蓝恒的话,转身望着他,眸光带着几分的隐晦不明。
蓝恒也是官场上触摸滚爬多年的,自然不被陆无歇这眼神盯了去,他目光淡然就和他这般对上。
“蓝大人和璃儿早年认识?”陆无歇慢条斯理的走到蓝恒面前问道。
“是,我和璃儿单独相处过好些日子。”蓝恒说着,语气加重在单独二字,明明话语里都是挑衅,可语气却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单独相处。”陆无歇嘴里念叨着,道:“那依照蓝大人的意思,你们是私定终身了?”
“那倒没有。”蓝恒道。
“既然没有,什么时候璃儿自个事情还需要蓝大人代为通传了?”陆无歇反问一句。
蓝恒一怔,抬眼深深望着对面的陆无歇,这个男人的脸上依旧散漫,可他似乎感觉到周围有着阵阵杀气。
他深吸一口气,自动忽略还弥漫在空气中的警告,道:“听说世子是在安定县贾府案子的时候把璃儿带回来的?”
陆无歇没啃声,算是默认。
蓝恒也不恼,只是问道:“世子可知她义父是谁?世子这般,不怕给她引火上身?”
听到这,陆无歇慵懒的神情有着转瞬即逝的犀利,他定定和蓝恒的眼神对上道:“你知道璃儿的义父是谁?”
这次换蓝恒缄默不语了。
陆无歇突然轻笑一声,随着他的表情,周围紧张的空气竟然变得松弛。
他不屑的看了蓝恒一眼道:“璃儿的身份,本世子早都找人安排好了,蓝大人与其操心旁人的事情不如操心操心自个,你都是泥菩萨,什么时候能护得了旁人了。”
蓝恒喉结微微滚动。
就在贤王府门口的气氛再次陷入凝固,蓦地,陆无歇身边的偏门被打开,一道女子身影款款从府内走出。
只见那女子一袭云罗褙子衫轻垂于肩胛,腰衿略束,下摆芍药摇曳,似是秋月皎尘,清冷冉冉,气质斐然。
“璃儿。”蓝恒凝着面前背着行囊的女子,神情有着一瞬间的失神。
钟璃对着他勾唇浅笑后,把视线挪到一旁陆无歇的身上。
“世子。”她走上前对着陆无歇俯身道:“这几日多谢世子照拂。”
陆无歇收回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转而望着蓝恒道:“蓝大人,璃儿日后还请蓝大人多提携。”
蓝恒颔首,面儿早都没了方才面对陆无歇时候的那股子冷淡,他上前接过钟璃手中的包袱,迎着她上了马车,驱离贤王府。
“主子。”当蓝恒的马车已经消失在街角,林堇走到陆无歇的身边,提醒。
陆无歇收敛脸上的情绪,嘴角勾起,随手从腰间扬起扇子道:“走吧。”
“去哪?”林堇望着未踏进贤王府的自家主子道。
“柳巷,找怜雪。”
马车在路上个笃笃行驶,钟璃一直都喜欢金城的文昌街尤其是沿街的卖各种特色小物件的小贩,她总是能匍匐在车窗上看的不知时日,而这个时候陆无歇就坐在对面,半躺着眯眼告诉她,只要她看上的,都可以带回去。
想到陆无歇,钟璃侧眸望着对面正襟危坐的蓝恒,这俩人的性子还真是南辕北辙啊。
“璃儿。”从钟璃上车,蓝恒的视线总是不经意的在她的身上徘徊,如今她终于是注意到了,他又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钟璃被这么一叫,回神道:“蓝大人。”
蓝恒忽略她方才脸上那转身即逝的失魂落魄,道:“听闻李昆的案子,你和世子曾经差点折命可是真的?”
钟璃没料到蓝恒会问她李昆的案子,蓦地想起蓝恒是傅崇的弟子,而李昆府中的正房又是傅崇外室生的女儿,正准备想个别的事情搪塞过去,谁知蓝恒似乎瞧见了她的心思,道:“璃儿可觉得我是老师的人。”
钟璃抿唇不语。
蓝恒叹口气,自知暂时未得到她的信任,只能道:“朝廷比你我想的都要复杂表面上看,不管是傅家或是沈家都是皇上身边的亲信,但是人总会有生老病死,更何况如今是安和二十八年,璃儿能明白吗?”
钟璃听到蓝恒的话,微微抬眼凝着他。
她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有所指,陆景安本就比陆奉扬大,当年的诏书里写的是什么,恐怕只有这二人知道。
如今陆景安年事已高,陆奉扬也才刚步入中年,太子陆元宏正值壮年,朝廷已经开始出现派系,尽管还不是很明显,至于她面前的蓝恒。
就算他和傅崇是师徒关系,蓝恒能有今日也是拖傅崇的提拔,可党派之争就如同练蛊,稍有差池,或是押错宝都有肯能成为旁人蚕食的对象。
四年前蓝恒查李昆的案子如她和陆无歇般差点折了命,其中的到底和傅崇有多少干系谁也说不清楚,可结果是蓝恒已经在不经意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而他和这个人将永远无法成为队友。
钟璃想到这,沉思好久,决定把她和陆无歇在李昆密室里的事情说于他,当然她省略了二人落水后,只着里衣面对面等候救援的事情。
蓝恒听到这,面色一沉道:“世子把账簿给了皇上?”
钟璃点头,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蓝恒把她的茫然尽收眼底,撩起帘子望着贤王府的方向,陆无歇把一本沾了水,没有任何价值的账簿给了皇上,到底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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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的柳巷如往常般热闹,一辆马车从花满楼出发,直奔柳巷末端的欢喜楼。
马车内余烟袅袅,田怜雪坐在车子里,一手拿着熏香,一手拿着小铲时不时在炉子内轻轻翻动。
“自打从肃清到金城这一路,世子都未曾和奴家说过话,奴家以为世子对奴家厌倦了,回来的时候还伤心了好一会儿,如今世子来花满楼找奴家,奴家当真是欣喜若狂了好久呢。”
田怜雪说着,顺势倒了一杯清茶放在陆无歇的面前,那瞅着他柔的不像话的水眸,似是勾人魂魄的蛇姬,只需一眼就会中毒,只是对面是陆无歇,他似乎有心事,任凭她如何的话语和纠缠,眼睛都不在她身上转悠。
她咬咬唇,还准备说些更露骨的情话,马车却在这一刻煞风景的停驻,田怜雪没稳住,差点摔到在车内。
“到了?”陆无歇收回看着外面街景的目光,喃喃道。
田怜雪见他终是有了反应,娇嗔一句:“世子。”
下一瞬,一张马车帘子就无情的拍在她的脸上,陆无歇早已下了车子,覆手走进欢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