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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昌与西疆交界处的金城郡,是一座商业往来的重镇。
西疆名义上是一个国家,实则由迷疆、火疆、少疆等多个部落组成。各个部落以自己的利益为根本出发点,因而团结对外绝无可能。
对大昌来说这倒是件好事,西疆各部落之间互相倾轧,无力抵抗大昌的强大军队,多年来边境虽频发小冲突,却从未爆发过大的战役。
基于此,大昌才可以腾出手来一门心思对付北部强大的敌人——北胡。
西疆虽地广人稀,但土地贫瘠,各部族均不事生产,以游牧和采矿等为生。精明的商人们将西疆的牛马和宝石拿到大昌,来换取西疆人需要的布匹、茶叶等物。
金城郡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西疆与大昌商人们最喜爱的交易地点,故而金城郡面积虽小,但其热闹繁华程度,几乎不亚于内地的杭州、湖州。
深夜,在金城郡一座名为凝香馆的青楼内,一位年近50岁光着上半身的老头,于睡梦中闻到了一股甜香。
他翻过身,在熟睡的凝香馆老鸨身上一通嗅:“英娘,都说少女体香最为迷人,你这半老徐娘,怎的也香气扑鼻?”
老鸨大概困极了,被男人如此折腾也没有醒来,只小猫似的哼哼了两声。
老头又抽了抽鼻子,这香味似乎不像是老鸨的体香,两人可是老相好了,从未闻到过老鸨用这种味道的香水。
这种香味,倒很像
老头在黑暗中倏地睁开了眼睛,“罗香”。
罗香是一种迷香,提取自西疆独有的植物罗麻,带着独有的清香气味。中毒之人会神志不清,浑身无力而昏迷。
老头暗笑,一般人中了罗香的毒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但他不一样,天底下就没有毒药能将他毒翻。
这要是在内地,解罗香的毒多少有点麻烦,不过这里可是金城郡,罗香的解药随处可得。
老头环顾四周,发现静悄悄一片,他蹑手蹑脚地下床,从床头的小几上端起一杯花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这杯花茶里添加了金莲花,而金莲花的药性正好对冲罗香的毒性。
喝完茶后,老头在墙壁上一通摸索,手指触碰到一个小小的凸起,他用力将凸起向下摁去,一道暗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金城郡各种势力交错聚集,为了防止仇人上门寻仇等各种意外,英娘专门请人设计了这处机关,可她没成想,自己未曾使用过的暗门,反倒被老相好用上了。
老头对英娘毫无留恋之情,拔腿就朝暗门里奔。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是各自飞比较好。
不过,似乎哪里不对劲,就在他迈步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数数的声音,“一、二、三,倒”。
果然,就在迈出去三步之后,老头软绵绵地倒下了,与此同时,身边出现了几位蒙面人。
老头虽然身子不听使唤,大脑和舌头却无比清醒:“好汉饶命,劫财的话我带你们去找银子,劫色的话床上躺着个女人,年纪虽然大了点,但胜在经验丰富”
蒙面人根本不理睬他,随手从床头捡起一块手帕,塞到了老头口中,随后将他抬下楼,后门外,一辆马车正等候在那里。
马车内,一位彪形大汉手持小册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老头。
“身高六尺,没错,对得上,我说老头,你也有点太矮了吧。”
老头嘴里还塞着满是脂粉香味的手帕,只用杀人般的眼神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右手手心有一块烧伤的痕迹。”大汉一边念着小册子中记载的内容,一边翻开老头的右手查看。
“不错,也能对上。”
“左侧臀部有一处被狗咬过的牙印。”大汉念着念着皱起了眉头,朝着老头的屁股望了过去。
老头的手脚并没有被束缚住,见状赶忙用双手紧紧攥住裤腰带。
大汉也没有脱他裤子查看的兴趣,他将手帕从老头口中拽出来:“你自己说,左侧臀部有没有狗咬的牙印。“
”有的有的“。老头忙不迭地点头。
”那就行,看来你就是庄仁义神医喽。”
老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好意思地用双手环抱住赤裸的上半身:“好汉,能不能先给件衣服穿,我有点冷。”
一件褐色的衣服扔到了他面前。
老头见对方似乎并没有杀死自己的意图,不禁胆子放开了些:“小兄弟,敢问要将我带向何方啊?”
大汉虽然长得凶,对庄仁义的态度倒挺温和:“有位故人想要见你。”
“故人”?庄仁义的眼珠滴溜溜乱转,行走江湖多年,压根就没混到几个好朋友,反倒欠债、风流债一大堆。
该不会是上次给那位富商治病闹出的幺蛾子吧。那个老家伙早就病入膏肓了,眼不能视口不能言,不孝子孙们却非要吊着这口气不可,希望他能回光返照说出家中银票藏匿的地点。即便自己是神医,也无能为力,只好随便开了点千年人参为主料的汤药,能活几天是几天呗。
不不,富商家没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能雇佣的到这几位高手。
庄仁义有个好习惯,想不通的事情索性就不再去想,此时此刻,他又关心起另一个问题。
“我说小兄弟,你们把三步软筋散的毒下在了何处?“
“茶水中。”
临来时,主子专门交待过,庄仁义此人对各种毒药都极为精通。三步软筋散有股子异香,下到茶水中很容易被他辨别出,于是他们想了个计策,先用罗香迷惑庄仁义,在他得意洋洋喝下提前加了料的茶水“解毒”后,便会再次中毒。
好阴险的计策,庄仁义恨得牙根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