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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度这个人别看不注重穿着，却相当注重脸面，他坚持收徒弟必须光明正大，为此还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上午时分，凌家的门环被扣响。
因为家里从不会有人来访，所以林管家大部分时间都用于拔草睡觉骂仆人，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他睡回笼觉的时候。
林管家一边睡眼惺忪地打开门，一边扭头叫骂：“一群比猪狗还懒的下人，当心我将你们全都赶出去。”
他打量着面前叫饭花子一样打扮的费度：“去去去，要饭的话上东边端王府要去。”
这时，身后传来5岁女童稚嫩的声音：“家里来客人了吗？”
林管家立刻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孔。尽管三小姐是被凌家“下放”至此，但每次看到她那双明亮的眸子，林管家都莫名感到一种强大的气场。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不怒自威吧。
“三小姐，没有客人，就是个要饭花子。”
费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位小小姐骨骼惊奇，是块练武的奇材。“
林管家一听更闹心了：“你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吗？还练武？”
自家大人乃堂堂的内阁学士，三小姐好歹也是他唯二的嫡女，学点琴棋书画培养下贵女气质，将来嫁个好人家足矣，刀枪棍棒能够什么用？
“可是我想练，免得以后被人欺负。”
一想到凌家后宅和那位不省心的姨娘，林管家认为三小姐说得也有一定道理：“好好好，咱们练，等这个月老太爷银钱入账，老奴就给您请一位。”
“这不有现成的吗？”小小的嫩白手指指向费度。
“三小姐，咱可不能信任这些走街串巷的骗子，您不知道”
“我教徒弟不收学费，只每天管三顿饭、薄酒一杯即可。”
不要钱？这个可以考虑，林管家心中的算盘珠子开始噼里啪啦响起来。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还没等林管家将账算明白，凌冰已经做出了“凌家欢迎你”的姿态。
三人进入内院后，凌冰转身，恭恭敬敬地给费度磕了个头：“师傅。”
费度笑得满脸皱纹挤成了一朵菊花：“乖徒儿，师傅定会将毕生所学倾囊传授。”
收下这位最小的女徒弟后，费度总算将先前端家带给自己的阴霾一扫而空。
看看，这才叫徒弟嘛，武功一点就透还不怕吃苦，晚上偷着去乱葬岗看人体结构也不发怵，唯一的遗憾就是，雪山派祖传的绝活夜观天象和理财技能怎么都学不会。
没事，人都有短板，总比隔壁家三徒弟强嘛。
提起三徒弟，费度忍不住长吁短叹，此子绝对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败笔。不过他也有一点好，家中的窖藏美酒管够。
提起酒，费度的馋虫立刻上头，林管家太抠了，只肯给自己打最便宜的散酒，比水的滋味浓不到哪去。
趁着夜黑风高之际，费度越过端家的围墙，从酒窖中拎了瓶10年的陈酿，来到了三徒弟的床头。
“为师给你收了个小师妹。”
端沐立刻哭了：“师傅你打算抛弃我吗？”
“放心放心，师傅什么时候也不会不要你。”
端沐抽抽搭搭：“那你为什么又收新徒弟？”
“那个，师傅怕你孤单，找个小师妹陪你玩。”
“我不要跟女的玩，家中有大把侍卫可以陪我。”
从师傅口中端沐得知，这位小师妹就住在自家隔壁，嫉妒心爆棚的他数次在凌府门口转悠，可惜凌家大门始终紧闭。
直到2年后的除夕夜，端沐才寻得试探小师妹的机会，他倒要看看，被师傅夸赞不已的人实力究竟如何。
结果显而易见，他被小师妹暴揍，还被她恶人先告状，就连端家的下人瞧自己的眼神中都透露着不屑：“人家隔壁家的小姐漂亮得跟天仙似的，咱家小主子居然也下的去手。”
“是啊，要说也奇怪，王爷和王妃都是风度翩翩的人物，怎么会生出小主子这般的混世魔王？”
端沐不甘心，数次越过墙头“寻仇”，无奈次次被暴揍，他这才了解到自己和凌冰武力值之间的差距。
有时候连在一边喝着酒的师傅都看不下去了，偷偷将他拉到一旁：“小沐儿，你还是将为师教的那几套拳法好好练练再来吧。”
端沐委屈的要命：“师傅你偏心，眼看着徒弟被揍都不肯出手。”
“手心手背全是肉，你小师妹也是为师的亲徒弟呀。”
“那您没教教她要尊敬我这位师兄吗？”
“嘘”，费度赶忙做出噤声的手势，“为师告诉你个秘密，小师妹并不清楚你是她的三师兄，也不知道雪山派的事情。”
端沐表示不理解，雪山派乃名门正派，何以沦落到偷偷摸摸的地步。
费度仰望星空：“你小师妹身份有点特殊，很多雪山派的事情还是瞒着她为好。”
君恩难测，虽说现在皇上对自己颇为倚重，连赤卫的继任统领都交给自己训练，可谁知道将来会怎样？一声令下，这位统领很可能会毫不留情地向雪山派举起屠刀。
大徒弟许恒已经是个例子了，他对皇帝的忠心超过了对雪山派，二徒弟又是个风一样的男子，从不关心琐碎的事务，雪山派的薪火传承，只能落在三徒弟身上。
费度早就看透了生死，可他还是想尽量保全雪山派的最后一点希望。
基于此，端沐早就清楚凌冰的身份，凌冰却对这位三师兄和雪山派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