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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敖虽出身于武将世家,但老爹孙志胜一直有个文官梦,希望长子能摆脱家族成天在西南吃沙子砍人的血腥经历。
可惜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孙敖的学习能力极差,念不了几页书就开始犯困,因此考了很多年,才仅仅中了个秀才而已。
就在他向进士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时噩耗传来,爹爹孙志胜在同西疆人的交战中不幸落败,死于乱军之中。
因为哀恸猛将的陨落,老端王特意为孙敖谋了安平郡知府一职,在外人眼里,他也算平步青云的典范了。
孙敖虽然读书不好,但不代表脑子不灵光。他上任后,始终暗地里秘密调查老爹的真正死因。
当年孙志胜的遗体运送回来时,由孙敖和另一位孙志胜的忘年交共同为他清理遗体并穿上寿衣,就在两人脱下孙志胜的铠甲后,那位年轻的将军“咦”了一声。
“孙公子,孙将军的受伤部位有些奇怪。”
年轻将军记得很清楚,自己与孙志胜共同冲锋时孙志胜中箭倒地,若是西疆人的箭,肯定是自胸前射入,而从眼前孙志胜的伤口来看,他分明是后背中箭。
孙敖做出一个大胆的判断,父亲并非死于敌人之手,而是被自己人下了黑手。
当上安平郡知府后,他有了一定的权力,并运用这些权力去四处查探父亲当年真正的死因。可惜在那场战役中,与父亲并肩作战的战友多数阵亡于疆场,硕果仅存的几位也被调往他处音讯全无。
就在孙敖四处探查的过程中,他结识了同样寻访表弟死因的顶头上司卫季长,卫季长的表弟孙敖并不陌生,他正是几年前与自己共同安葬老爹的那位年轻将军——熊多杰。
这个有些古怪的名字引来凌冰的轻呼。
临出发前,凌冰曾专程到二婶院里拜访,问她有没有要捎给父亲程秉忠的口信,二婶摇了摇头:“父亲公务繁忙,我与他约定,每三个月通一次信便可。”随后,她落寞地望着院子里那些兵器一言不发。
好大一会后,程静从地上捡起来一根树枝,工工整整地在沙地上写下三个字:熊多杰。
“他曾是我昔日恋人,却在一场战役中失踪,你此番前去雷州,若机缘巧合的话帮忙打听一下他的音讯吧。“
二婶与二叔,也是一对冤大头。
二婶自幼于军中长大,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了曾担任父亲传令官的熊多杰。
程老将军共生了二子一女,对这个小女儿十分偏疼,再加上也喜欢熊多杰英气勃发的模样,便默许了两人的交往。
谁知仅仅一年的光景不到,西南军便惨遭重创,先是虎将孙志胜阵亡,继而又传来熊多杰为了给忘年交报仇,身陷敌人埋伏圈后不愿被俘、自杀身亡的消息。
当时程秉忠亲自带着程静到战场寻找熊多杰,却只找到被砍死的战马和断成好几节的佩剑。
熊多杰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
程秉忠父女心里都明白,熊多杰必定已是凶多吉少。从战场回来后,程静郁郁寡欢了很长时间,后来凌家二儿子凌成风议婚,与凌不凡相熟的一位将领想起程秉忠的小女儿,遂从中牵线搭桥。
程秉忠试探着问了问程静的意见,程静的回答是:“既然无法嫁给熊多杰,那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新婚之夜,程静自己掀开红盖头:“凌成风,我有喜欢的男人,所以只能和你有夫妻之名,不能有夫妻之实。”
她没想过凌成风居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这么巧?我也有喜欢的女人,只要你不管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从此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凌成风也经常找借口不回家,免得程静尴尬。
凌冰听完程静的讲述后心想,万一祖父知道两人没有孩子的原因在于根本没同房的话,估计会手持狼牙棒将二人痛殴一顿。
凌家的人简直没几个正常的,等等,似乎也把自己涵盖进来了。
想到二婶的那番话,凌冰忍不住打断了孙敖:“我听说,熊多杰并非阵亡,而是失踪了。”
孙敖点点头:“熊多杰应该还活着。”
就在传出熊多杰阵亡消息的半个多月后,卫季长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字迹相当潦草:“弟去探查军队屡战屡败之谜,勿念。阿杰”
卫季长瞬间一个激灵。
西南军长期驻守在雷州,平日里的军事训练也从不懈怠。西疆人来犯的往往是小股部队,极少大兵压境,况且西疆各部落以抢夺东西为目的,一般不会拼死拼活,所以西南军通常胜多败少。
为何自程秉忠来了以后,西南军屡吃败仗,数名战功赫赫的猛将都惨死于敌人的屠刀之下?
卫季长在雷州任职多年,这种反常的局面引发了他的高度关注。
为了表弟的安全,他派人四处散发熊多杰已死的消息,人们往往不会对死人起疑心,这样一来,熊多杰的探查之路会少些危险。
与此同时,卫季长也开始私下调查西南军吃败仗的相关事宜,就在调查中他遇到了孙敖,两人相见之下十分投缘,遂结为莫逆之交。
等到前雷州太守入狱,孙敖“空降”到雷州太守之位后,雷州两位最高长官约定好,对外装作不合的样子,这样可以探知更多敌人的消息。
果不其然,看不惯孙敖的人自然而然地与卫季长亲近,而那些卫季长的政敌则自动投靠了孙敖。
说到这里,孙敖长叹一口气:“殿下,并非下官不信任您,而是这两年在雷州干得如履薄冰胆战心惊,担心朝廷来人也是同程秉忠穿一条裤子的人。”
凌冰很疑惑:”程秉忠有这么强的手腕吗?他一个四品武将,如何能将你们两位二品大员逼到此种地步?“
“统帅大人有所不知,程秉忠乃雷州与西疆之间进行联系的枢纽人物,他一个人固然不能只手遮天,但雷州从根子上已经烂了,雷州大部分官员全都被他收买至麾下。”
“今日那位建议将赈灾款转至西南军营的常郡知府,就是程秉忠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
夜西楚深邃的双眸凝视着窗外:“如此说来,雷州除了你和卫季长之外,几乎再无可信赖之人了?”
“还有一位,我的继任者,新任安平郡知府沈里原,也就是今天给统帅大人递纸条的那位。”
凌冰暗暗腹诽,还好有三个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夜西楚不再说话,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